离谱!勾魂使者见了她叫祖宗?!(534)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烧得好可除奸恶,火若烧得不好说不定会殃及己身。
圣上年轻,继位后提拔的自己人也尽是年轻人,我怕他太过激进,不知事缓则圆。
而你偏偏有时也自傲得很,以为什么事情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可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要等到摔了跟头才知后悔,你…”
“啊哈——”沈临鹤一个大大的哈欠把沈士则的絮叨堵回了嗓子眼里。
沈临鹤眨巴了几下眼睛,将眼里因着困倦而冒出的一点水光散了去,然后耷拉着眼皮道:
“爹继续说?”
沈士则哼了一声,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是嫌他啰嗦呢!
“罢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这种老头子已经跟不上你们的步伐了。
再说了,有些事只有自己撞撞南墙才算数,别人说的都不算!”
他摆了摆手起身要走,可走两步就停下来了,转头看向沈临鹤说道:
“上次让你销毁的书信如何了?”
沈临鹤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都销毁得一干二净,连一点灰都不剩。”
“嗯…”沈士则沉吟道,“我在寄给旧部的信中明确表示了让他们安分守己,莫要做对大庆国百姓有损之事,这信对沈家应该构不成威胁。
可毕竟旧部曾提到入京,若是圣上发现,怪罪下来,那旧部一干人等皆脱不了干系。
如今销毁了,更让人放心一些。”
沈士则说完,念叨了一句:
“明日路上小心些。”
说完,便背着手离开了偏厅。
沈临鹤看着沈士则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了,低声嘟囔着:
“爹还是太不了解未迟了…”
一个从四岁开始便懂得示弱保护自己的人,若有了旁的心思,岂是销毁几封信便能断了念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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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清气暖。
吃过早饭,沈临鹤与南荣婳便慢悠悠地出发了。
因着南荣婳如今的身体经不起长途的颠簸,于是他们二人没有骑马,一路乘着马车往南地去。
沈临鹤拒绝了自告奋勇驾车的来旺,而是亲自坐在车厢前,悠哉悠哉地驾着马。
车厢的车帘大敞着,南荣婳就坐在沈临鹤身后,二人时不时说说话,倒是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少有的悠闲自在。
沈临鹤手握着缰绳,将南荣婳喂给他的橘子吞吃入腹,一脸乐不可支的模样。
还时不时哼一支小曲,只不过曲调七转八转,转得南荣婳直想敲他的后脑勺。
“人啊,还是得学会享受,”沈临鹤随着马车的晃动摇头晃脑道,“驾着马车,带着夫人,游山玩水,多么惬意!若是整日只知劳心劳力,那跟牛马有什么区别!”
南荣婳瞥了一眼沈临鹤的侧颜,干脆将半个橘子都塞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沈临鹤鼓鼓囊囊的脸颊,南荣婳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然后便想起了梦境中的景柘…
若她能早一些来到这世上,若他们两个能在景柘那一世便相遇,他该少一些痛苦吧。
或许景柘也会驾着马车带她游玩,二人说说笑笑,忘却烦恼。
沈临鹤半个橘子下肚,不见南荣婳有什么动静,他偏头去看,却见南荣婳好似出了神一般。
沈临鹤眸光一暗,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南荣婳似乎有了心事,常常想着什么事情便走了神。
或许是从博阳宫外那名叫竺语的老者灰飞烟灭开始,也或许是在从缙国回大庆国的途中,南荣婳变作了业火之时,又或许是在发现了山林图后藏着的画像时。
总之,有一些事情在沈临鹤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他一直等着南荣婳对他坦白却没有等到。
“你…”
沈临鹤正琢磨着如何问,却听南荣婳开口道:
“我一直背负着灭族之仇,如今大仇得报,族人们也都去往地府了。
虽没了异能,却也因此看不到平日里那些牛鬼蛇神,连睡觉都更沉了些。
就算以后…”
南荣婳忽地顿住了,片刻后转了个话头继续道:
“这次出门,虽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但已是这么多年最悠闲的时刻了。
不若将烦恼通通留在京城,这一路只你我二人,享受这段时日单纯的美好吧。”
沈临鹤方才想问的问题便再说不出口,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唇边勾起了笑意,十分配合说道:
“好!”
春日渐暖,山中有了绿意,树影斑驳下的林间路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驶过。
车上坐着年轻的一男一女,二人不时靠近了言语几句。
这场景看似再寻常不过,可为了这一刻,流转的时光已然数不清…
第458章 不错的人选
傅诏在宫门口下了马,一步步往博阳宫走去。
他面容坚毅,神色如往常般冷然,但实则心中已是一团乱。
昨夜,他琢磨了一宿,谢沛凝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
“若心里有个人,却未曾将真心剖给他看,未曾用尽全力去追寻那人的脚步,心里就如同有一座攀不过去的高山。”
傅诏深以为然。
于是今早,他打好了腹稿便去了六合巷南荣婳的宅子,可不料守门的小厮福泽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南荣姑娘与沈少卿一早便出发去了南地,这一来一回十天半个月都不够。”
傅诏心中一沉,忙问道:
“他们何时走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走了,”许是猜到傅诏想骑马去追,福泽又说道,“估计这会儿都快到下个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