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118)
如意走回来,弯腰盯着看了会,睁大眼睛,而后指着纸鹤认真说:“这是洒金粉蜡笺。”
卫素瑶和秋兴互看一眼,她没懂洒金粉蜡笺怎么了,接着听如意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古怪吗?”
“这纸笺极贵重,只有宫里贵重主子才用得上,我家主儿都没有的,可拥有之人却拿来折纸,真是令人心痛啊。”
如意随后建议卫素瑶将纸鹤拆开铺平,这样纸笺就还能用,不算浪费。
卫素瑶失笑,摸了摸纸鹤油光发亮的**翅膀,“可是我那个字啊,写在纸笺上才是浪费,让它变成小红鹤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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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人全散去,重归清净。
碧涓跪在院中的竹席上,扶箧捧书,将书一本本摊开摆放于竹席,她显得不太开心,“主儿,一共才二十张,你一下送了曹大人十五张,你也太大方了。”
佟贵妃温和数落道:“你这丫头小家子气,左不过是纸罢了。”
碧涓仍是闷闷不乐,佟贵妃哄道:“今日多亏他才能留住沫兰,他开口要点纸笺,是给本宫台阶下,否则他一个年轻男子,本宫又不能多接触,这人情实不知如何还。”
碧涓觉得有理,但仍十分可惜那十五张粉蜡笺,扭头问:“松绿色的可给了他?”
“小气丫头,全给你留着呢。”
碧涓这才绽了笑,“松绿色的还在就好。”
“他只说要红色,其余并未挑拣。”
“唔,红色染得也好,均匀鲜亮,但他一个男人竟喜欢红色。”碧涓觉得有趣,低低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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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卫素瑶在等一束红色烟花,等得眼皮都快合上了。
如意明明说他也在承乾宫的,他还帮沫兰中肯地说了两句话呢,不是说好事情成功就放红色烟花为信吗?他又不知道如意会立刻来报信。
卫素瑶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昂起头,伸手去床头够那纸鹤。
红色,没有字。所以纸鹤的有效信息就是“红”。
卫素瑶拍了拍自己脑门,屁股挨打伤到了脑神经,她反应也太迟钝。
第68章
帐里帐外你鼻子生得大叫人容易打着,……
连日里碧霄高旷,常有排排大雁南飞。日光衰微,天气却令人更感舒爽。
沫兰骤逢恩遇,心里却恍惚,就像从一个梦中切换到了另一个梦中,岁月静好,以至于太不真实。
白天她认真记下丹淙的话,静观承乾宫人动作,多问多思,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哪知遭到青涟取笑:“你不会还以为这儿是辛者库或绣坊吧,哪有那么多活干!”青涟细眉细眼一弯,拿起沫兰的手,摊平她的手掌,放了把瓜子在上面,“磕会瓜子,咱们说说话,我快闷死了。”
见沫兰干笑着不动,青涟问:“你不爱吃瓜子,那蜜饯要不要?”
沫兰又是静静地笑。
青涟受不了她这样子,“你陪我说话呀!老是看着我笑,我都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沫兰柔声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原来宫里日子可以这么好的。”
这里没有嘲弄为难,没有缠斗厮杀,温柔的主子,慈和的老嬷嬷,纯真的宫女,友善的小太监。
她仰脸望着檐外干净如洗的蓝天,高枝上翠叶摇动,鸟雀叫声婉转,她心中亦是洗去了脏污一般地澄明宁静。
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世界,在离辛者库很近处,原来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青涟不知所措地碰了碰沫兰的手:“哎!你好好的干嘛哭啊?你不爱吃蜜饯是不是?那我不逼你吃了,我也不逼你说话,你别哭,实在要哭去屋里,要不然主儿知道了又得说我!”
沫兰眼睛还湿漉漉的,忽然就噗嗤一笑。
“天啊,你这是干什么呀!”青涟一点都看不懂。
忽有紫衣女子抱一摞画轴施然经过廊下,碧玉长簪点缀鸦髻,贞静而带几分傲气,往她二人淡淡瞧上一眼。沫兰想起丹淙介绍,猜测她是碧涓,出身好,专门侍候贵妃书画琴棋,便急忙揩了眼角水色,恭敬道:“碧涓姐姐好。”碧涓脚下微顿,朝她客气一笑,径直前走。
青涟道:“碧涓就是这样,有些恃才傲物,不过人还不错。”两人又说了会话,几乎都是沫兰在回答青涟的提问。沫兰清闲得不习惯,问青涟要了些针线布料,坐于绣墩,开始绣花,打络子,做荷包。
青涟看她穿针引线,手脚麻利,一霎功夫,荷包上多出一朵桃花,两眼放光地夸赞:“同样长了手,你的手能绣这么好看的花,我的手怎么只会把瓜子递到嘴里?”
沫兰忍俊不禁。
“哇,你笑起来真好看。”
沫兰脸红了。
青涟把瓜子壳包起来,想到什么,说:“对了你怎么会到辛者库呢,我想不明白,你这样的都要去辛者库,那我这种好吃懒做的岂不应该逐出宫去。”
沫兰眸色一暗,“我也不知道。”
青涟小眼珠子灵巧转动,凑到沫兰耳根悄声说:“我觉得你是木秀于林,遭人算计了吧?”
沫兰一怔,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无数次夜里辗转,都想不通是谁要害她,谁有这个能力害她?她只能逼自己放下怨恨往前看,如今,这个想法又被青涟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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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消磨到晚间,沫兰和大家一起吃了些点心,丹淙来叫她去殿中向贵妃请个安。
再一次见到佟贵妃,端方舒泰,国色天香,可是这回感觉有点不同,沫兰觉得贵妃像尊观音,是来渡她的神佛。她平静的心再起涟漪,扑通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