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42)
沫兰急忙跟上去要拦,心里急切,要是贵妃进去发现阿瑶跟人私逃真相该如何?她们五人大不了被处死封口,她本就是侥幸活下来的人,死就死了,贵妃呢?她可全没对不住谁,皇上要怎么处置她?
沫兰紧紧拉住贵妃的手,“主儿,我身体不舒服。”
“沫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良贵人究竟怎么了?没有不让探视的病人,她不会压根不在吧?”
“不......主儿改日......”
眼看着佟贵妃手放上了门,沫兰已做好冲上去挡在前面的准备,此时,对面屋顶上有一群鸟雀飞下来,她的心吊在嗓子眼上,“皇上,贵妃要来见良贵人!您快出来说句话......”
佟贵妃剜了一眼沫兰,“让开!”
便在这时,小礼子带了个武将打扮的大汉自廊下过来,小礼子一见佟贵妃,忙飞奔过去拍门,“皇上,施将军回来了!”
施琅内侧跟着个茜红衣裳的女子,身量瘦高,蒙着纱巾,昂头款款走过。因她被施琅的身躯挡着,叫人看不清她样子。三人一起行至东暖阁门口,沫兰盯着那女子打量半晌,心中万分狐疑。
她以为是阿瑶回来了,可是又好像不是,待对方陌生的眼神射过来,她更确定那不是阿瑶。
康熙从里悠然出来,对贵妃道:“朕不过打个盹,贵妃就吵成这般?”说着轻轻打了个哈欠。
佟贵妃立即欠身行礼,“臣妾唐突,皇上,臣妾实在是担心您,沫兰这丫头说话也不说清楚,叫臣妾误会了。”
康熙没说什么,眼睛紧紧地盯着施琅身侧的女子。施琅笑容难掩,康熙按捺下激动,走到她面前,有一瞬的恍惚,好像看花了眼,他闭眼醒神,再睁开看,蹙起眉,缓缓抬手,摘去她一边耳朵挂的纱巾,露出她的脸。
那女子一下扑到他怀里,“皇上!”
第132章
又重逢要从那狐狸手里夺人,谈何容易……
髻头桃花钗擦过康熙的下颚,他把那女子急切推开。
“良贵人?”佟贵妃困惑问,“你不在东暖阁?”
那女子晃悠着站稳,怯生生地看她一眼,戴纱巾的脸上露出对茫然杏眼,似乎并不认得她。佟贵妃心里疑窦更生。
沫兰忙扶那女子,扯起些嗓道:“良贵人,发风疹最忌出门,你怎能偷跑出去玩?皇上和奴才都担心坏了,快进屋歇着,这里风大,仔细风疹加重破了相。”
她托着那女子的纤细手腕,发现那皮肉比阿瑶的丰白,心里一阵大恸,不禁想:阿瑶你在哪?我没有办法为你留住身份,只能叫这女子占了去。
她茫茫然地将女子的手交到康熙面前,只觉脑中嗡嗡,却要强自镇定,低声求问康熙:“皇上,良贵人回来了,可以、可以放了暖阁里的人吗?”她觉得根本不像自己在说话。
怎会有这胆子替皇帝做主?怎会用这语气和皇帝说话?从来见了他就紧张不能自已。可如果“良贵人”不出现,作为奴才竟使主子在眼皮底下消失,闹出宫闱丑闻,几人性命忧矣。
康熙不给面子,偏还背手而立,垂眸瞧女子的手腕,白嫩似水葱,指腹却有茧子。他嗤声一笑,狠狠瞪了眼施琅,目光又剜回沫兰,“贵妃,你教的好宫女,真是体贴入微。”
佟贵妃冷不丁受夸,行礼后尚不知要说什么,沫兰却已反应伶俐地谢上了,“皇上谬赞,奴才与良贵人一同进宫,交情深厚,良贵人病重,奴才心难安,恳请皇上允许奴才来照顾她几日,三妞粗枝大叶,奴才不放心。”
芸官在纱巾下的唇微微翘起,她学着沫兰行礼的样子,屈膝一福,身姿轻盈曼妙,犹如戏台做角儿,只不过她学戏做的是生角儿,往往只见到茂官向人屈膝,自己这还是头一遭。她向康熙道:“我就要她。”
玄衣男子气质清华贵重,姿态冷峭,看戏般地打量她,此时露出明显的讥诮眼神。不要紧,她在青楼和酒坊唱曲的日子里受过无数冷眼,何差这一点?
芸官直勾勾地凝视他,他真个天人般不可亵渎,比往日陪过的任何一个客人都耀眼尊贵。这就是皇帝,是青楼女子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所在,他本该高傲。正是明月才叫人想摘取,正是白雪才叫人想玷污。都说荣华富贵过就算幸运,其实能遇上明月白雪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财富,她来对了。
芸官杏眸含水,伸手揪住康熙的袖子轻摇,小声呢喃,“皇上,我错了,我再也不偷跑出去。”
这话压根没进到康熙耳中,他只当这女子在唱可笑的独角戏,冷若冰霜地推开她的手,仿佛多碰一点都是忌讳,“良贵人病症加重,好生待在屋中。”
他嘴角抽了抽,捺下愤怒,拂袖转身,唤道:“施琅,你来。”
芸官见他这就走了,意犹未尽追上去,“皇上。”
康熙回头,射来如刀眼风。
芸官止步,却不怕,再难伺候的也是恩客,早晚,早晚他是她的。
她对着他有如冰窖的眸子,想起曹寅曾说,皇上的阴晴不定是吓唬人用的,他实际重情心软,芸官,在他面前你可大胆些,让要皇上感到你是活生生的。
芸官大胆地往前一步,希冀地问:“皇上,我要是听话喝药,你会来陪我吗?”
康熙一径往前走,并未搭理。
芸官望着他的凛然的背影,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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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官因为谁也不认得,只能问看起来最和善的沫兰,“我是去这里休息?”沫兰戒备应是。芸官径直开门,地上有四个人面朝门跪着,她一顿,退出来问沫兰:“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