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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43)

作者: 若淆 阅读记录

沫兰只得向三妞等人道:“良贵人回来了,还不来伺候?”

三妞揉眼睛,何春林和郭师傅面面相觑,另一个小太监凑到何春林耳朵边怯怯问了句什么。三妞问:“是我眼花了吗?沫兰,你说她是、是、是良贵人?”沫兰麻木道:“皇上说让良贵人好生待在屋中,你们几个不起来,是嫌跪不够?”三妞闻言起身,一瘸一拐地扶书案立起,其他人也跟着起来。

只有何春林还跪着,半信半疑地问沫兰:“姑娘,皇上真这么说啊?”沫兰道:“小公公,你瞧我有几个脑袋?”何春林看看芸官,虽则像良贵人,还蒙着面纱呢,可伺候久一个人,言行举止有异样是能明显觉察的。

他陡然明白了,皇上想要饶他们几个的命,就只能认这女子为良贵人。

何春林一想通,仿佛多得了条命,笑嘿嘿扶腰,引芸官去炕床边,“良贵人坐,渴不渴?奴才给你倒点水。”

“小林子!”三妞爆喊了他一声,“你!”

何春林朝她瞪眼。

“你眼瞎了?”三妞冲上去摘芸官的面纱,口中嚷道,“你不是良贵人!你憋着嗓子也装不像她,你到底是谁?”

沫兰和何春林去拉三妞,何春林低声劝道:“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没了她咱们只能被拉去慎刑司治罪!”

三妞一愣,何春林催道:“快,快松了良贵人的纱巾,跟她赔罪!”

芸官从没被人这么殷勤讨好过,从没被当成中心人物,不由坐端正了,享受这些人为她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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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兰出去后便向佟贵妃认错,只说,良贵人受不住闷,偷溜出去,皇上正在里头责罚下人,向她问询良贵人的去处,因良贵人癔症不能见人,唯恐宫里起流言,她只能帮皇帝瞒贵妃。

这由头简直天衣无缝,但贵妃还是生气,“你而今了不得,同皇上联合做戏,真是骗得本宫好莫名!”

沫兰又是撒娇又是求罚,贵妃心软,哪舍得罚她这玲珑人,只得一笑置之。等贵妃气消,沫兰便央求说想多来陪良贵人,贵妃说:“你念旧很好,只是良贵人似乎不大认得人,她方才见着本宫,完全就是看陌生的人。”

沫兰道:“癔症犯病便是这样,渐渐不记得过去之事。”佟贵妃唏嘘:“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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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内。

施琅正喜滋滋准备领赏,劈头受康熙一阵讽,只感莫名其妙,冷汗涔涔。康熙刚才克制久,发泄出来后,顷刻间冷静,摆手道:“罢了,你不识曹寅狡猾,头回他着了他道,也在情理中,你起来吧。”

施琅悻悻平身,慢慢地回过味来,歪着头问:“难道臣带回来的人是曹侍卫给臣准备的冒牌货?”

他方才知道所寻之人是良贵人,心想替皇帝解决了大麻烦,立了大功,仿佛踩到云上般地飘然,这一下又跌落谷底,在心情急转直下时,他忽地冒出一点微弱希冀,“可是刚才皇上称她是良贵人,大伙儿都叫她良贵人。”

康熙冷笑道:“你若明日就把人找回来,朕自不会认她,你有这本事?”

施琅扶额擦汗,实诚道:“臣不能。”

“这便是了,要从那狐狸手里夺人,谈何容易,总得天南海北地搜罗一场,少说两个月,朕没法久瞒,这冒牌货倒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他说罢心想,这未必不是曹寅对他的“体贴”,心里又恨起来。

施琅表面讷讷点头,心里却惊起波浪,冲得他头昏,所以曹寅胆敢掳了后妃?真是胆大包天,此事棘手,不说能不能找到良贵人,搞不好因为知晓宫闱秘事被皇帝灭口。他满头是汗,拱手道:“臣再去找,一定帮皇上找到。”

“朕想到你擅水战而心细多谋,这才派你去做这件难差,以为此去日久,岂料你一天就回来了,施琅,你是不是以为朕对你是大材小用?”

“臣绝没这样想。”施琅暗自惭愧,“是臣冲动轻敌,未作详实准备。”

“这回打算怎么找?”康熙犀利瞥向他。

施琅沉吟片刻说道:“想来良贵人混在今日出城的人中,乔装做其他身份,臣从出城人口入手一一排查。”这工作量不用想,太耗大,他手下兵卒泰半目不识丁,干翻阅文书的细活并不擅长,一时间他很犯愁。

康熙往书案前一坐,抬了茶盏喝水,漫不经心地扫着书案上摊开的书,还是那本《河防术要》,“这入手点好,只不必全查,她要与曹寅汇合,朕命曹寅先赴江宁察恤民情,她的终点多半也在江宁附近,你查查谁是去那一片的。”

施琅称善,但有前车之鉴,唯恐错估曹寅心思,“皇上,臣斗胆多问几句,倘若曹侍卫反其道而行之,让良贵人往西北或东北去,他来年去汇合,这却怎么办?”

康熙放下茶盏,笃定道:“不会,朕赌他的耐心不比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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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后。

山雨绵绵,景物昏昏,由于地湿路滑,马车走得较缓,车内被寒气浸透。

卫素瑶裹紧斗篷还是被冷醒,掀开油布车帘,满眼蓝灰濛濛,她揉了揉眼,“张先生,咱们这是到哪了?”

张纯修裹着毯子,坐得板直,掰着手指数了数,“差不多到安徽了。”

卫素瑶颇为激动,“是不是马上就到庐州府了?”

他们先前在山东境内逗留了一月,张纯修不急着赶路,带着他自己的书童和卫素瑶一起登山观泉,赏景作画,盘桓几日才启程到下一个地方。近日因为天气不好,大伙儿才老实待在车内专心赶路,可也由于天气不好,路并不能赶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