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56)
卫素瑶心想,原来如此,只要不是康熙派人拿她,都好说。
曹寅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自己身份可疑经不住查,怕这位官老爷审问后起疑,当下微一沉吟,问道:“看来大人是怀疑草民了?”
“不错,但据说还有一人与你同行,本官怀疑你二人共犯此案,他人呢?”
卫素瑶从容一笑,“大人要拿的人只是我,他在哪里不重要,”她向云心挑衅一笑,“和尚,昨晚你在我身上吐了口痰还不够,今儿竟拉了人来捉我?你也有点本事!你可知,便是我叫值夜的小沙弥报的官?”
云心一震。
卫素瑶向徐知县笑吟吟道:“原想吃过早饭休整好,再上府衙拜访大人,如今正省去我走这一遭。”在徐知县一脸懵中,卫素瑶狡黠道,“大人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卫素瑶从内袋中取出金柄匕首,摸了下上面镶嵌的金绿色猫眼石,“康熙十五年,草民与纳兰性德、狼覃在古北口行猎,草民忝凭微末射技与狼覃侍卫打下一头虎,纳兰性德一箭射双獐,皇上大喜,赏咱们三个每人一把金柄匕首,大人可闻说过此事?”
徐知县屁股砰地撅起,坐着的圈椅被他自己撂倒摔地,发出哐当巨响。
第139章
伪素瑶怎能不机智。
怎会没听说过此事?去年此事传为美谈,当地不少汉人子弟竟也兴起学骑射的热潮,可叹小桥流水,马瘦林稀,没有适宜打猎的山地和草原,那股热潮伴随冬季湿冷天气的来临而逐渐消弭。
徐知县记得清楚,在康熙十五年古北口行猎中,皇上将三把金柄匕首分别赏给了纳兰性德、曹寅和狼覃三名侍卫,所以这小白脸公子哥竟是曹寅。
他撅着屁股,弯腰作揖道:“在下乃此地县令徐德亮,字光潜,年三十四,不知曹大人光临敝地,办案心切,犯了这样大的糊涂!哎呀曹大人快快起,折煞在下了!”说着恼恨地拍自己的脑门。
卫素瑶起身,仔仔细细拍了会衣摆上的尘土,悠声道:“无妨,徐大人秉公办事,我替百姓高兴,一点误会,怪我未及时与官府说清。”
徐德亮更是自责,狠狠瞪云心。
云心控诉道:“大人怎么让贼子起来了?”
徐知县咬牙,小声道:“秃驴,我快被你害死了!还贼子贼子,你道他是谁,他是曹寅曹大人!”
云心眼珠缓缓转动,忽然瞪大,浑身一震,“曹......曹......”他虽身在方外,于俗世之事却比一些庙外人精通,诚如他那些师兄弟,便是因为有了拜官作相、飞黄腾达的白日梦,才会打着朱三太子的名号定年号、封官职、约起事,他素来就与一念、云净和云停很投机。
因此,当今皇帝身边红人他也是如数家珍,曹寅这名字总是相伴皇帝而出现,成了年少腾达的代名词。而今,这名字终于与眼前的人对上。
没想到是这样一人,没想到短衣射虎、伴驾迎銮的是个雌雄莫辨的小白脸。
卫素瑶看这和尚面色几变如六月天,心想,这效果好极,曹寅自己对昨夜之事耿耿于心,想必不愿张扬、心怀愧疚,她卫素瑶就不一样,她拿着曹寅的身份可以使劲挥霍。
当下,卫素瑶冲这和尚微微一笑,朗声道:“大师父心里哀恸,我十分理解,只是上有圣谕,且大师父的师兄弟罪证确凿,我只好奉命办事,大师父有冤屈不妨告知我,我见着皇上一定替大师父陈情。”
云心往后退开一步,面色煞白,嗫嚅道:“不,不,不必。”
“既没有冤屈,还请大师父节哀。”
云心忿忿扭过头,不接茬。
卫素瑶瞅他一脸不甘和不敢,笑道:“昨夜住持带众僧为亡魂超度诵经,大师父忙着骂我而未参与,之后堆坟埋冢料理后事,大师父可参与了么?”
徐德亮道:“本官一早过去就看到十几个坟茔,一参和尚当时正带着寺里人在料理后事,唯独他追出来随本官到此。”
卫素瑶点点头,“可见每个人悲法不同,大师父悲伤同门的法子是找徐大人申冤,徐大人在当地甚得民心啊。”
云心脸黑如锅,徐德亮捋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不敢当。”
撇去云心,客栈大堂的气氛分外融洽,连店伙计都两眼生光,笑呵呵的,何为蓬荜生辉,他总算有了切实体会。
之后,徐德亮把云心赶走,又问起圣旨的事情,卫素瑶昨晚只寥寥听了曹寅和住持的对话,猜到一点内情,不敢说多,手拢嘴边到徐德亮耳畔,“和尚造反。”
徐德亮发出“啊”一声低呼。
卫素瑶煞有介事感慨道:“还好及时扼止,徐大人放心,在下目睹徐大人勤政爱民,偶有失察也难免,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
徐德亮的额头早覆了一层汗,“是,是,本官忙得脚不沾地,谁会想到一群出家人还能造反!”
两人相谈甚欢,徐德亮提议做东请卫素瑶吃早茶,吃完再安排二三美人相伴游湖,中午邀当地文人一起喝酒开宴,下午听戏,晚上......
卫素瑶听得直皱眉头,“我还有任务在身,改日有时间找徐大人一叙。”她望着门口,心想曹寅怎么还不来,和尚被她解决了,要不要跟这位徐大人蹭吃蹭喝去?得听听曹寅意见。
徐德亮一个小小县令,头一次亲迎帝侧红人,只要这人在皇帝面前提上一句,他的仕途就轻松很多,怎肯轻易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揣测片刻道:“曹大人在等同伴?”
卫素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