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66)
“嘿,良......哎......姑娘别来无恙,近来过得可好?”
“还行,比以前好。”卫素瑶也紧张极了,强装镇定。
曹寅从后冒出来,纠正徐乾学,“这位是曹大人,老徐你哀伤过度,别认错人。”
徐乾学没懂,朝曹寅使个疑惑的眼色,曹寅也朝他挤眼。徐乾学心里百转千回的,很快绕明白:宫里有良贵人,这位便不能再是良贵人,唏嘘呀,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抛却,这回为掩盖身份假扮的曹寅吧?行,曹子清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他朝卫素瑶一揖,“曹大人,快进来坐。”
三徐的宅邸就数徐乾学的憺园最宽敞幽致,前有亭谢假山,后有藏书千万,徐家老夫人薨逝,来客络绎,此处待客最佳,因此二徐也常来憺园坐着。
正堂中,徐元文手捧书,人瘦了许多,面色枯黄,听见徐乾学喊卫素瑶曹大人,惊讶之余,他既不爱管皇帝私事,也不屑于配合小朋友玩无聊游戏,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这么一来,府里下人闹不明白究竟谁是谁。
徐乾学让人上茶,嘱咐点心要特意给曹大人,婢子进来,要把盘子给“曹大人”,可站在卫素瑶和曹寅面前只是驻足犹豫,到底哪个是曹大人?
徐乾学叹气,手往卫素瑶身前展,强调:“曹大人爱吃点心,还不放他手边?”说完心里也觉得好笑,齿间露出嘿嘿两声,又想,卫素瑶做了曹大人,那曹寅是谁?于是问卫素瑶:“曹大人,请问这位是......?”
卫素瑶拿了个玫瑰酥正要咬,半途住嘴,先给徐乾学介绍:“哦,忘了说,这是我刚收的一名书童,姓韦,他年纪较你小,你称他韦兄弟就好。”
徐乾学点点头,向曹寅道:“来了就是客啊,韦兄弟是曹大人的唯一座下书童,想来跟着学到不少本事,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表人才!请坐请坐。”
曹寅同徐乾学客套两句,在卫素瑶旁边坐下。
对面的徐元文看了直摇头,手中的书往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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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着说话吃东西,徐乾学起初乖觉地不提不问卫素瑶的事,只把她当曹大人供着。
供了会,做学问养成的求知欲到达顶峰,几次想问曹寅他们怎么出宫的,又怎么到了这里?堪堪忍住。
后来实在心痒难耐,他灵机一动,“曹大人和公肃也许久未见吧?”他起身拉着徐元文道,“二弟,你在懋勤殿讲经筵时,与曹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来有许多体己话说,我不打扰你们。”说着对曹寅道,“韦兄弟,你跟着曹大人都读了什么书?”
“也就四书五经一类。”
“屋后头有座藏书楼,可要随我去瞧瞧?”
曹寅作惊喜状,“徐大人真是慷慨……可以么?”他看向卫素瑶。
卫素瑶颔首,“去吧,和徐大人多学学。”
曹寅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徐乾学对二人的配合很满意,勾了曹寅的肩膀,“我和韦兄弟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待会韦兄弟看中什么书只管开口,若有不懂的也可请教我,我知无不言……”
“曹大人说您和善可亲,百闻不如一见,兄弟心窝里都是暖的。”
二人宛如失散弟兄般亲热,声音淡出大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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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园,曹寅先问:“老徐,你给远方表弟的信中写了什么?”
“老夫人生前嘱咐我兄弟三个要怜恤亲眷,你来信告知我还有徐德亮这个人,我去信邀他改日来传是楼一观。”
曹寅心想原来如此,传是楼藏有散佚珍品古书,出入名流耆宿,徐乾学这势利眼不知怎么大发慈悲起来,难怪徐德亮是那副反应。
“你把他惊喜坏了。”
“他是沾你的光。”
“此话怎讲?”
“你说会带你的未来夫人上门拜访,我急着一睹,所以,你的心上人是卫姑娘?”
寒风吹过后院,梅枝瑟瑟摇动,曹寅拢袖,“不错。”
徐乾学拍脑袋,“我是不是不该问?这是我能知道的么!可别明儿脑袋不在脖子上了!”
曹寅笑嘻嘻道:“放心,我会替你把脑袋拼回脖子上,你的后事我会办得风风光光。”
“呸呸!我要升官发财活百岁子孙满堂享天年。”徐乾学觉得不吉利,说了好多话去破,可是毕竟忍不住好奇,沉吟片刻说:“知晓一则不如知晓全部,你快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寅挑拣着说,将许多事隐去,最后的说辞变成:蓄谋已久,所以私奔了。
徐乾学连连摇头,“皇上没派人追杀你?曹子清,你不会现在是逃犯吧?!”他猛然往后退两步。
曹寅掸了袖口的灰尘,拂去肩膀的落叶,“说不定呵。”
“到底是不是?”
“你要劳你替我去门口瞧瞧了,有没有可疑之人跟踪?”
徐乾学一思,“好,我马上吩咐人去盯着。”
玩笑开够,曹寅拿出尚方宝剑,开鞘给他看。
徐乾学反复摩挲上面的刻字,眼里精光四射,“了不得!我一书生也看出这剑好,”他拔开剑鞘,颤巍巍举起,天光映在银灰的剑刃上,丝丝的光明灭闪耀,他眯眼念上面的字,“夙夜在寅,直哉惟清,这是皇上专为老弟你打造的?你不是逃犯,你是钦差呐!”
“仔细些。”曹寅看他手抖得厉害,怕他不小心剑掉下来削了脑袋,拿回剑收入剑鞘。
“他不怪你?”徐乾学又问。
“出宫后未见过,不知他如何想。”
“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