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75)+番外
李耀当年对母亲的依赖邓公公看在眼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皇后去时,太子病了一场,夜里要搂着沾有皇后气味的寝衣才肯入睡,说起来也是可怜,不过才四岁,就没了亲娘。”
邓公公虽嘴上不敢言语,但在心里早就将李耀当作亲孙子对待。
阉人自进宫起,便注定无子无孙,但自己也曾当过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孙子,知晓一个孩子渴求的东西是什么。
秦烟想到前段时间因为李耀憎恶自己就也对她产生了抵触情绪,觉得惭愧。比起她付出就必须有回报的爱,李耀对她的爱显得无私太多。
第一次当母亲,她就当得极不称职。
婴儿时期的李耀哭得声嘶力竭时,她会无比厌烦,让奶娘抱到外面去哄,有段时间做梦都梦到李耀的啼哭声,她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生他。
生病犯浑时,谁都抱不住,李奇一接过去哭声立马止住,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十月怀胎,怀得辛苦,生得也辛苦,这孩子却半点不念自己的好,只亲他那便宜爹。
李耀始终不肯放手,秦烟干脆在床畔坐下来。
“耀……太子那会儿病得严重吗?”
邓公公想到那会儿的李耀就一阵揪心,“严重,烧得反反复复,把陛下吓坏了,除了上朝逼不得已要离开,其余时候都守在东宫,夜里太子睡着睡着就唤着皇后哭醒,陛下抱着哄,一抱就是一整夜。”
秦烟揭开李耀额头上的湿帕子递给内侍,内侍换了一条来,叠得整整齐齐,秦烟把李耀额头上打湿的几缕头发抹上去,拿刚换的湿帕子盖在李耀额头上。
“皇后去的这几年,他又当爹又当娘,很辛苦吧?”
邓公公手里的药已半温。
“最辛苦的不是照顾太子和公主,要非得说,那时候,还是太子和公主救了陛下。”
秦烟心乱如麻。
“皇后走前,陛下不是打算纳妃的吗?为何不选新人入宫陪伴陛下?”
李奇纳妃的念头始终是秦烟的心结,那一晚李奇到底看没看到她私会孟洛宁,到现在她也无法确定。
在这件事上,她选择当一只鸵鸟,当年对李奇她并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如果那夜被李奇撞见,赌气之下,说出纳妃的话情有可原。
换作是她,她能比李奇潇洒得多。
前世的王馥心高气傲,若人心里没自己,她才懒得在对方身上继续费功夫,世上便没有其他男人可供自己挑选了?
她绝对做不到像李奇一样。
若不是这个原因,全因他喜新厌旧厌弃了自己,想要寻新欢,她绝不能容忍。
要么就大大方方和离,日后一拍两散,他要娶谁,她要嫁谁,都同彼此不相干。
感情上她有洁癖。
婚姻上她亦有洁癖。
娶了她,就别指望享齐人之福,哪怕他是皇帝。
要不是洞房花烛夜,他允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婚后又对自己死心塌地,她本打算想办法闹得他主动与自己和离。
要成亲之时他就有了朝三暮四的想法,还指望自己帮着生儿育女,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宁可一辈子无儿无女,都不要跟他有任何羁绊。
听见他说要纳妃,她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气自己受到了欺骗。
秦烟原想从他口里探出李奇纳妃的真实意图,别人可能摸不透李奇的心思,但邓公公定然知道。
谁曾想,邓公公只是摇摇头,“罢了,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是徒惹伤心,药快凉了,烦劳女史喂给太子喝吧。”
秦烟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心里如同猫抓一般。
箍住腕骨的手心烫得厉害,对李耀的担忧占了上锋,秦烟没再纠结,接过了快要凉掉的汤药。
邓公公帮忙扶起太子,秦烟手还被李耀拉着,一挣,李耀就再捏紧一分。秦烟先让邓公公端着药,取下腰上的香球在李耀脸上方荡了荡。
她命人把香球换成兰花香,前世宫人给她熏衣裳用的就是这种香。李耀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松开她的手,闭着眼去抓香球。秦烟顺势把香球塞他手里,李公公把药递过来,秦烟接过,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
宫人前来禀报时,李奇正在接见大臣商议要事,等大臣走后,宫人才将太子发高热的事告诉他,等他匆匆赶到时,距离李耀服下汤药已过了半个时辰。
烧退时天已黑,秦烟不便久待,在李奇赶到东宫前,她就回了西苑。
这些年李奇又当爹又当娘,孩子小时,发热难免,他照顾过李耀,也照顾过时安,还算淡定。
伸手探了探李耀的额头,“烧褪了。”
恰巧是李奇服药的时辰,邓公公很上心,取来一粒药丸,倒了水,伺候李奇服下后才道,“秦太医最了解太子的身体状况,开的药对症,加上太子长了岁数,身子骨比小时候硬朗,来得快去得也快,陛下无须忧心。”
李耀脸朝外侧身躺着,睡得十分安稳,李奇正想为他掖紧被角,忽然看见他手里攥着一样东西。
他伸手去拿,李耀梦里感知到,立刻缩回手,捏得更紧了。
“那是秦女史随身佩戴的香球,太子捏着女史的手不放,女史便解下腰上的香球塞到太子手里,太子才松了手。”邓公公解释道。
李奇感到疑惑,“耀儿和秦女史素来不对付,病了却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