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夫君考状元(241)
这是曾芸
芸准备的终极杀招。
张居正适时呈上黄绫包裹的《市易法十二条》,万历揭开便见首条设十三省钱庄赫然映着曾芸芸的簪花小楷批注:“参照新城邓兆馨扩产数十倍之法,官银三成贷商,年息充作边饷”。
年轻天子抚掌大笑:“这倒比抄没冯保家产来得长远!”
当反对声浪将要再度涌起时,曾芸芸突然跪捧一叠发霉账本:“隆庆三年,严尚书族侄在九江强占蓝玉田货船三艘,折银九百两未入官账——商道清明,当自今日始。”
严清脸色倏地惨白,张居正袖中《考成法》新稿隐隐露出“商税考绩”四字朱批。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次皇帝和首辅是铁了心了。
朝堂上的争论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时辰后,曾芸芸腰间已多了一枚“督理江右商事”的银牌。
散朝之后,曾芸芸本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了,谁想到,又被告知被皇帝留了下来。
年轻的皇帝在偏殿嘉许了曾芸芸一番,然后轻声道:“肖山被我们找到了,一个时辰后就会被锦衣卫送到京城来。”
曾芸芸激动得微微颤抖。
张居正脸上带着笑,道:“案子也已经查清楚了,他稍稍养伤,就可以陪你一起回江西。”
曾芸芸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态,陛辞之后,跨出宫门刹那,听见老太监低声嘀咕:“又一个鄱阳湖里的龙女上岸了……”
曾芸芸一笑:龙女?可惜我没穿越到公主身上。
第140章
团圆芸儿在是全家的福气
京城一处寓所内,肖山躺在一个软榻上,左腿缠着的麻布渗出暗红斑痕。
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与屋内药炉沸腾的咕嘟声交织,将他的思绪拉回了最近这些日子惊心动魄的追逐。
门被推开,曾芸芸随着锦衣卫走了进来。在她旁边,还跟着一个老熟人——王本财。
肖山大喜,挣扎着要起身,最终还是被曾芸芸按了下去。
“父亲,你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哪怕沉静如曾芸芸,哪怕她穿越后与肖山并无太多交集,但深藏在这个身体里的对肖山的敬爱,依然让他对肖山保持着尊敬。
“芸儿,多亏你了!你和平儿的很多事情,国栋都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很欣慰,也很庆幸!”肖山所提的“国栋”,是王本财的字。
待曾芸芸坐下,肖山也躺好,将案由娓娓道来。
那日,肖山早晨出门,遇到了来寻他的王本财。
王本财摸出半块碎玉,玉上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说有人到肖家宗祠翻找东西,被他侦知。打斗之下,他扯下了这个。
他还清楚记得,那人的右腕内侧有个铜钱大的胎记,形状像半只蝴蝶。
肖山补充:“国栋之所以一直待在文峰村,是因为村子与宁王有些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朝廷也没查清楚。只是知道,这个村子里藏着一些关键的东西,一股暗地里的势力,一直在默默搜查这里。锦衣卫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当日,肖山接过玉细看,只见鸟翼处刻着细如发丝的“苏工”二字,正是苏州织造局的标记。他忽然想起一位好友名唤丁宁,在他寿宴那日,他随侍的一个女子斟酒时袖口露出的玉镯,也是这般质地。
丁宁住的地方距离文峰村很远,在抚州,但是王本财带着肖山,还是一路奔驰到了那里,只是时间已经入夜。
当日大雨,借着雨幕掩护,他们看见一个戴斗笠的打更人鬼鬼祟祟摸进巷尾宅院。那人走路时左腿微跛,斗笠下隐约露出黥面的痕迹。门扉开合的刹那,月光照亮院内晾晒的绸缎——硕大的鸟翼图案在雨水中伸展,与玉上一模一样。
随即,墙头黑影掠过,嘚嘚的马蹄声混着雨声远去。那蹄铁叩击青石的脆响,分明是六瓣梅花的独特韵律。这韵律,乃是宁王遗部的暗号。锦衣卫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才侦知此事
王本财大惊失色,没想到真的与宁王扯上了关系。
随后,王本财带人潜入宅院,最后在马槽底部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计数标记。
马槽缝隙里卡着半张烧焦的纸片,隐约可见被涂改后的一些字迹,只是猜不透具体的含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大家急忙躲入草料堆后,只见一个黑衣人提着灯笼走来,右腕内侧赫然露出半只蝴蝶形的胎记。
王本财刚要招呼大家捕获来人,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入身后木柱。
人群瞬间大乱,二十个竹筒同时炸开,却不是井水而是刺鼻的紫雾。来人并未惊慌,而是冷笑着撕开夜行服——缠绕腰间的引火线正滋滋燃烧。
“火药!”王本财刚喊出来,就是一声爆炸。
碎石瓦砾中,当王本财醒来,早已不见了肖山。
他原本以为肖山与这个案子关系不大,没想到来人却弃他们锦衣卫于不顾,反而独独掳走了肖山。
肖山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祠堂中。祠堂供奉着无字的灵位。在祠堂中间的檀木桌子上摆着一本泛黄的婚书,上面写着“宁王世子”四个烫金大字。
在肖山醒来后,祠堂进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就是宁王世字的后人。
年轻人并没有避讳自己的容貌,他脸色苍白,向肖山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十二岁那年的上元夜,他的母亲在井边哭泣,说家中已经没有粮食,活不下去了。
至于他的父亲在哪里,母亲一直摇头。他自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