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京城第一白月光(107)
“去你的恩人!”芙昭攥住他的衣襟,“你不过会投胎一些,还有哪点好?扬州朱宅,若不是你蠢,我会命悬一线?会死那么多隐鳞卫弟兄?你个蠢货,贱人!真是多看一眼都恶心!”
太子被骂懵了,喃喃自语:“你不是她,你不是芙姨的女儿……”
“你他喵的还敢提我娘?”芙昭咬牙道,“我娘若是活着,她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救了你!”
“你胡说!”
太子毕竟是男子,又在乱世里练过些时日,他暴怒之下反手掐上芙昭的脖子:“你胡说!芙姨最疼我,最宠我,若是芙姨还活着,我定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
状若癫狂!
卧槽,这货力道这么大!失策了!
眼见着华九思提剑就要刺了过来,芙昭皱眉,突然落泪:“娘……孩儿来找你了……”
泪如洪水,又似火烧,烫得太子一下子松了手。
芙昭伸手拦住华九思:“别冲动,他还是储君。”
正在此时,丽贵妃从寝殿走了出来,她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陛下醒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大昌唯一的皇子
芙昭从未见过这样的元泰帝。
憔悴和苍老只是表象,枯萎的绝望与无力从他空洞的双眸里溢了出来,这才真正令人叹息。
元泰帝寻不见蒋公公,看向华九思:“他果然有问题?”
华九思点头:“即使他明知是您亲自命臣接管皇宫,也要用那封圣旨逐臣出京。”
若是一心为陛下,这种节骨眼儿上,他不应该先查出凶手再说吗?
那封圣旨,从来都是元泰帝对蒋公公的考验,这老家伙藏得深,一时间辨不清是否有异心。
只是元泰帝隐隐有所察觉,他的许多决定,似乎或多或少有被他影响。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元泰帝心里有答案,但他不敢去深入探究。
元泰帝叹了口气:“福王的事呢?查清楚了?”
华九思面露犹豫,心中不忍。
痛失幼子已经抽掉了元泰帝的半条命,若是得知太子行径,难保不会追先皇后而去。
“说吧,朕撑得住。”
华九思还未开口,唱月不知何时摸了进来,她跪地控诉:“陛下!是太子,是他命奴婢害的福王,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万死莫赎,但还请陛下快去救贞嫔娘娘肚子里的龙种!”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华九思拎起唱月:“快说,你们在静梧宫做了什么?”
唱月道:“是百合花粉,娘娘对花粉过敏,混了花粉的香囊,昨日入了静梧宫。”
华九思顾不得许多,拔腿就往静梧宫而去。
长公主一身戎装,替他镇守在正乾殿。
元泰帝看向在一旁静默无言的楚院正,半晌后,点了点头。楚院正历经几朝,皇室争权的戏码不知见过多少。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枚青瓷小药瓶。
这药瓶精致无比,里面居然只装了一粒褐色药丸,楚院正对元泰帝道:“陛下,您三思。”
长公主不禁上前问:“这是什么?”
楚院正刚想作答,元泰帝道:“猛药罢了。”
长公主不赞同:“这种猛药,必然损耗寿元。”
“无妨,就用这一次。”
元泰帝看着自己这个一手拉扯到大的亲妹妹,心里感慨,到头来,他能信任的居然只有妹子和外甥。
将药丸吞了进去,喝口温水,缓了片刻,一股力气就从丹田逐渐充斥了四肢百骸。
元泰帝坐起了身,看向瑟瑟发抖的太子:“朕听你的解释。”
太子狼狈地爬了过来:“是污蔑,父皇,是这贱婢污蔑我。儿子心思纯良,父皇您是最清楚的,我小的时候,连蚂蚁都舍不得踩啊!”
元泰帝眼底充满了失望:“除了这些呢?面对致命的污蔑,你的手段呢?你自保的手段呢?”
手段?只要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这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吗?
太子眼神里露出片刻茫然。
知子莫若父,元泰帝闭上眼,他的精心培养,居然养出这么个鼠目寸光的蠢货。
还要留他吗?但是福王已经死了……
想到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元泰帝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撕扯,痛得直冒冷汗。
“陛下!”长公主上前扶住他。
元泰帝抓住长公主的手腕,缓声道:“没事儿,妹子,哥没事儿。”
长公主瞬间落泪:“大哥,有我在,我帮你撑着。”
“父皇,姑母,我真是被冤枉的啊!”太子哭求,“我想明白了!定是这贱婢与蒋呈勾结,祸乱皇城!”
太子高声道:“父皇尽可去查,什么花粉,什么蟾酥,我一概不懂,但这种前朝宫廷的伎俩,蒋呈定然最清楚!”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要把锅甩到蒋公公头上。
长公主不想让元泰帝再耗神了,她皱眉道:“太子殿下,凡事都要有目的,蒋呈是个阉人,唱月是个宫女,他们沆瀣一气为了什么?”
见太子还想辩解,长公主直接抬手道:“你想清楚再说吧。”
芙昭的手一直扣在袖箭机关上,她觉得太子的脑子不正常,一直提防着他发疯。
但一颗心,又分了一半出去给到华九思。
长公主喂元泰帝一口一口地喝着汤。
寝殿内,只能听到铜壶滴漏计时的声音。
外面雨停了,天幕也彻底暗了下去。快到亥时,华九思推开了殿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那里,华九思对芙昭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