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他(118)
说好听点,她是在被他温和地养着。
梁穗那几天虽然不住宿舍,但她的东西大都还在,带去公寓的行李就是外出旅游的标准,柯冉还没有很强烈的,梁穗与她们分裂开来的感受,事实上她们的现实联系就只剩偶尔的约饭,大多交流都在线上。
找不到梁穗的时候她都跟陈既白在一起,这个认知已经刻入脑海。柯冉其实还挺向往她的“热恋期”。
只有一点,那之后居然有不少人等着梁穗被
踹。这部分人里大都是陈既白那块儿圈子里的,毕竟刚开始就有不看好的站队,如今八卦频出,感情地基总要动摇吧。
只要那段兴起的时间稍微查查,这种言论数不清,续航比八卦都长。
梁穗没想到还有衍生后续,还是从裘欣那儿,才知道陈既白那边友圈的人居然已经有开盘下注的了。
赌她在陈既白出国前会不会被踹。
跟着玩的要么是艳羡她的,要么想追逐她的,或男或女,几十副嘴脸各怀鬼胎。
“别理他们,你们现在恋爱状态好到爆哎,他们没有眼睛看吗?是有多无聊才会下这种赌注?”柯冉在某次食堂午饭上才找到机会这样安慰梁穗。
但梁穗只是无声笑了笑,就把话题转开。
到这种时候,她对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一种不足介意的冷漠心态,这一年她遭受的祸事,同情,妒羡,或好或坏,各种各样的目光,在世界里形成一个饱和的包围圈,从本来就泰然处之,到了几乎隔绝免疫的程度。
那些话就算怼到她耳边来,也是无动于衷。
非要说实话,她也在期待啊,总比现在的维持的奇怪关系好。
有多奇怪,她也说不清,或许是她自己发生的转变已经让她不能够以正常关系或是各取所需去直视他们。
那段时间好像很短暂,很模式化,她每天都在复习备考与考试的紧迫中度过,和陈既白的相处交流从来都基于他的主动提问,主张行为,对她好也罢,强制也罢。
她麻木接受,只此而已。
约定给顾九方的补习时间是在她放假之后,后来这一周她都在考试和忙碌联谊会筹备,这次机会难得,从前期准备到当天安排都不敢掉队。
京市连绵了半个冬的雪,也渐止在联谊会这天,天地一片初霁雪光,萧瑟冷风被进出礼堂的同学相继撇带。
京大历年来的晚会活动都被相当重视,参与筹办的人早早就在礼堂内熙来攘往了。
现下的准备期间,研会跟媒体中心这边的人是分散行动的,梁穗得以在礼堂门口就从陈既白那儿抽身。
需要跟那边协调沟通的活动流程也是小田出面。她其实是有想到梁穗跟陈既白的关系,在调度分配的时候,把她拉到一边询问:“要不你去跟研会协调?我们线上联系跟进。”
她想这样会不会更方便点。
梁穗不懂她的脑回路:“工作而已没什么方不方便。”
小田就给她使了个眼色:“我是看你呢,你不想去你男朋友那边?”
梁穗:“……”
时间久了,周围人都把他们的男女关系看在眼里也处处在意,这总是让梁穗哑口无言的话题。
总不好明说那是她十几分钟前才摆脱掉的人。
她想了想,如实讲:“我和他在一块儿时间很多,有时候分开也清净点。”
小田微愣下,以为秀恩爱,哇了一声:“陈既白这么黏糊吗?完全看不出来。”
平时那么冷情一人,怎么看都该是女朋友要更粘人些,居然最后让女朋友说出分开会“清净点”这种话,还挺难想象的。
时间紧任务重,现场人也在等,梁穗不愿意去,小田就义不容辞了,跟她简单过了下安排事项,剩下的人让她来调度,就往后台方向赶了。
梁穗的平时表现团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对小田的安排没有半点意见,留在现场的成员开始明确分配内容,梁穗归属进负责采访的一批,跟正在检查准备的摄影部协作几个采访点。
戴了单只耳机跟小田通话,跟进表演人员到场情况,设备组确定没问题后开始最后的彩排,这会儿他们那边还在复核节目顺序安排。
场内灯光全亮,只画了舞台妆穿着便衣的表演同学依次上台彩排,摄影部去了几个人,梁穗最后留一句:“到时候还要再拨几个人取候场素材,大家辛苦了。”就拿着采访稿在就近的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再给小田打了电话汇报,低头翻稿子,身旁有人落座,带起一阵凉意,起先只以为是一起工作的成员,梁穗没太在意,电话快要讲完,小田说研会这边也商量差不多了,就准备回来。
梁穗说好,刚要挂电话的时候,随意侧瞥看见身边,意外地怔住,而后出口:“学长?”
电话那也听见了:“乌组长也在吗?”
觉得意外,是因为按理说,两个部门负责的部分完全不沾边,这时候碰不到一起才对。
梁穗还没回过神,乌昭听见电话里的声音,笑眼弯弯凑过来调侃一句:“对呀,我找梁同学偷懒呢。”
他的声音清晰了两秒就被稀释进表演的背景配乐里,梁穗的手机在另一边拿着,他是刻意对向听筒讲话,那一刻凑得很近,从背后看几乎是负距离,梁穗下意识屏息,却还是闻见他身上疏阔的气味,本能地后侧身。
思绪有点白,只看见乌昭很快正回身,温蔼笑看她的神态。
全没意识到电话那头突然的静音。
乌昭在她的困惑里及时解释:“我们小组只做后期,今天没什么事,刚好来得早了,就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