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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靡他(97)

作者: 千野渡 阅读记录

过了会儿,陈既白无计可奈地吸了口气,长臂一伸,在沙发旁抽纸,再把她扶抬起来,看她沾了细汗的额发贴黏在满面泪痕上,酸胀的瞳仁在灯下浮泛着澄莹水汽,我见犹怜。

给她擦干净后,陈既白矮颈凑前去吻了她眼角的泪,抵着额,掌心拂开她的发丝,轻笑逗她:“这么可怜?”

梁穗听得耳根子烫,烧出来的红还没褪半点,却委实没有什么力气跟他抬杠了,他太混蛋,太下流,她才知道的。

梁穗擤了下鼻,惯性地别开脸,被他手指触碰时又一躲,泪盈盈地红脸红鼻子:“你走开。”

陈既白索性往她胸口埋,梁穗被吓到了,刚才的对待还历历在目,他碰一下就是一激灵,陈既白哭笑不得地就那么埋着,亲昵地贴着她,“讨厌我吗?”

梁穗顿顿,吸了下鼻,气胀地说:“你每次生气都这样,还问我那些问题。”

那时候她脑子都炸了,怎么答得了,他倒是越问越起劲,莫名其妙的。

“那我们下次就不玩这种游戏了。”他又这样哄。

相似的套路很多,梁穗不理他,也不信他。他也太熟悉她这模样,没再逼她有什么回应了,手掌抚拍她的后背,下巴搁上她肩头轻蹭。

过了会儿,他说:“是,我有点不高兴,”他回答最开始她问的话,“但很小一部分原因才跟你有关。”

梁穗神色怔滞,呼吸,迟缓看向了他的后脑勺。

“我没那么小肚鸡肠。”

听见这话,梁穗带着鼻音鄙夷地哼了声。

陈既白听见了,也笑出来,慢慢地蹭她,轻柔而缠绵,声线被厚沉浸没:“弄你,是因为太喜欢,太失控了。”

房里浓厚的燥热气息渐渐压沉,压散,梁穗酸懒地低拉着眼皮,胸脯徐缓地起伏,冷静过后,无声沉默,也是无力究他对错了,任由他这样贴着。

第39章

深寒凋败的时节,皑皑白雪大片积覆在枝梢,松软地浮荡飞散,茸茸地铺在天边,叠在公寓的窗扉上。

浴缸中水声涌流,漫过梁穗的肩骨,浑重的流动力卡在咽喉,她目光不远不近地聚焦着窗页又混沌失焦,眼下朦胧晃荡,无形的钝感压在心口。

几乎要模糊了时间概念,她惊悸地听见浴室外的大厅里陈既白不知做什么的动静,脸侧又灼热躁动起来,密麻感仿佛还吸附在那。

她扶着胸口起伏,惶惶地盯着。

门锁拧动,她又急忙屈腿捂起脸,身子往水下缩了几分。

“小姑娘,衣服给你挂这儿了。”

梁穗听见保姆阿姨的缓声,却仍羞躁得不敢抬脸,低闷地嗯了一声。

“我刚做好午饭在客厅,你一会儿记得吃点,饭碗就扔碗池等我来洗。”

又嗯。

脚步声远离,门啪嗒开合。

梁穗谨慎地从指缝中探出脸,指间还在轻颤。

神经回笼,她逐渐意识到,她跟陈既白都做了什么。

他记录了三次她被他送至顶峰的时间,而在排练室预约的两个小时太长,她敏感的,初尝情事的身体是远远经受不够的,最后是被他抱着提前离开。

她也意识到了那种钝感,是羞耻,是难以面对在抵触的基础上又难忍地被打开了某处舒爽新奇的开关。

好躁,好奇怪,哪里都胀胀的。

可是最后没有进来。

不到最后一步。

梁穗在紧促的呼吸中浅浅叹出口气,某处又传来肿痛,她不住地回想起被撞顶的感觉,脖子跟脸又烫热一遍,她埋进水里,水也是热的,连空气中的温度都是烫乎的。

青涩纯真的认知被粗莽地撞破,要怎么形容这种的感觉?几乎生出了厌恶他也厌恶自己的刺感。

她做出奔向他的决定,那会逾越到什么地步也都有一定准备,她是个成年人,利用和承担必要的代价是明白的,但很多时候不敢想,如果不是基于正常的关系与真诚的感情,那样的代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好像很大。

她把自己当作筹码抛出去,终于有一天被夺走了掐在手心的底牌,她竟无措。

怎么就那样做了。

……

在梁穗把自己泡成池鱼的时候,保姆就把她的衣服都洗完塞进了烘干机里,拿进来的是陈既白吩咐出去的一套中性兜帽卫衣和宽松长裤,疏松地在身上很不舒服。

梁穗索性蹲在浴室等衣服烘好再换下来,她习惯了自己常用的沐浴露果香,忽然被清淡的木质气味合围就顿觉怪异。

两秒后反应这是陈既白身上常有的,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不呛鼻,又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清爽淡香。

对此反感的大概只有梁穗,她蹙着眉闻嗅衣领,无时无刻感知到与他有关,很闹心。

拖磨地出来的时候,保姆已经走了。她踩着轻步穿过主卧前狭长的竖纹木饰面的走廊,客厅荡然一空,桌上的饭菜还飘着温淡的热香。

梁穗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走到桌边却回望了通往起居室的廊口。

回来后他俩就没太多交流,其实主要梁穗不愿理他也不让他碰,如果不是身上狼狈都不想跟他回来,陈既白就自己回主卧的浴室洗澡,招了保姆上门伺候她就没出来过。

想溜走,说干就干,梁穗拉起包轻手轻脚走到玄关,扭动了一下门锁,没反应。

又往下用力拽了两下。

“……”锁住了。

梁穗鼓着腮跑出来,恶狠狠地瞪向那画廊一样的通道口。

就说这人心眼子多!

都做了那种事,还不让她走,怎么还要让她眼对眼直面一下吗,他根本都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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