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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靡他(98)

作者: 千野渡 阅读记录

不死心地再去拧了一下,彻底放弃,心里把人来来回回地痛骂,蹀躞踱步到桌边的时候气不过踹了一把椅子,发出点吱嘎动静,看见饭菜的同时也看见了桌旁的抗生素消炎药。

抹在哪里的不言而喻。

梁穗眼睛睁大,胸腹又胀得提起,攥了攥拳,气愤转身,中饭和药膏都没理,顶着遗留的麻痛往地毯上一坐,埋进了书堆里。

每次到他这似乎都不算自愿,就没有带齐过装备,真正想做的做不了。她翻出了一本时刻携带的全英典著,当初也是为了学习,专业偶尔有英语新闻采访写作的作业,那段时间特别感兴趣,左右是充实自己的事情,现在也不例外。

陈既白整个下午都没出来,对她有意无意制造的动静也置若罔闻。

他就这么把她丢在客厅了,在把她欺负个透之后。

梁穗在心烦意燥里做了一下午翻译,成效甚微,等终于强制自己投入一些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雪还未停。

全景落地窗面蘸满了霜点冬雾,空远的天宇与城市高楼都朦胧,整个京市都裹陷在飞雪中。

那会儿接近六点,丝密的温暖让梁穗没有这场雪还在下的概念,也没察觉身后渺远的门锁转动的声响,是听见声轻咳,平地跃起地敲住神经。

梁穗吓得一抬头,划标到最后一句时断了笔触,转头时瞧见雪景,也看见把自己关进卧室闷了一下午的陈既白。

心慵意懒的状态,不知怎么没声没息地走出来了,没劲地倚靠在岛台边沿,他手里转着火机,嘴里没烟,不声不语地垂眼盯了她好一会儿,很柔,很耐心,又有些躁意散尽的欣悦。

“在做什么?”

梁穗觉得他真好意思问,憋着脸撇回来,再接触翻译到半途的语句时,已经没了半点投入的心思,就死盯着,反正不看他就对了,听着他走到身边的响也纹丝不动。

“还在不高兴?”陈既白揣起火机,在她身侧单膝跪地,撑着腮笑看她:“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让你自己消化冷静了一下午还不够?”

“那你应该让我走,而不是把门锁住!”

梁穗猛地抬头蹬他了,措不及防的相视还让他略惊了一下,然后梁穗就低回去,咕哝幽怨他:“你就不是诚心的。”

陈既白静静看着她丧气躁郁的小脸,一想到她或许就这个状态憋了一下午,身体里某处就软塌酸出汁水,还真有点,可怜心疼。

沉寂之后。

“但怕你又一个人不声不响跑了晾我几天。”他这么补充。

梁穗还在扣着单词字眼,不走心,所以听得明白,也迟滞,将脑袋埋得更深些,打焉儿地唧哝:“反正你还是会打电话的。”

“那样你就高兴了?”

“……”

笔杆握得更紧,指节绷出尖锐的白,她依然不看他,闷了一声:“陈既白。”

“在。”他时刻应着,蹲在那都不带动,眼也不带眨。

就指着他的小刺猬抬抬脸,看看他,最好还能碰碰他,而不是憋半天骂他一句:“你死性难改,我不信了。”

说好不强势,不逼迫,说好要讨她开兴,给她权利,硬的时候什么都是狗屁。

陈既白托住腮颊的几指逐一点碰在太阳穴,思考,最后确定:“难道是你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

“你就是事后嘴硬。”

梁穗惊讶他的断定,总算又抬眼瞪了他。

陈既白一眨不眨地,在她错愕神情中,做出第一个动作,他双膝都跪了下去,在她面前,敞开跨地跪,没有高傲姿态地跪,梁穗猛颤一下后仰,惊得说不出话,这就不亚于他把自己软嫩好捏的脸往她手心蹭带来的冲击力。

“……你干嘛?”

她惊恐地看陈既白的表情,他仍旧闲适松快,仿佛向她下跪是乐在其中的美事,将长臂向两边伸展,分别撑住沙发沿与茶几桌边,把她堵在中间的姿势。

而后,盯住她,循序渐进地将侵占试探的眼神往前凑,反问:“是谁乖乖坐我身上来的?是谁主动亲我的?是谁叫我不要这么用力,又是谁,刚才一直在外边儿给我撞动静?怎么?这么希望我出来看看你?”

啪。

梁穗撑力不够拍着桌沿瘫坐下去,遭了一记五雷轰顶,一片刷白。

她从没想过会留出那么多无暇思考又无法反驳的瞬间,是这样吗?像他说的这样?

她在混沌的记忆里找起来。

忽然,手臂被抓起,她瘫软的身体被稳健的力道扶正,眩惑地,看着他凑近的脸。

刺痒的呼吸轻轻吹在耳廓,他说:“梁穗,你其实没那么讨厌我。”

他说的不是喜欢,而是,没那么讨厌。

梁穗呼吸都掉了一拍,彻底乱七八糟,眼唇脸都烫的,红的。

耳尖被他一亲,也激起反应,陈既白快慰地咧唇笑,压沉音问她:“被我撞的时候很舒服,对不对?”

一整个弹射起步,梁穗连连跌靠着退远,怫然高声:“你不准说这个!”

“对不起。”他道歉很快。

但梁穗的思绪全打回去,一见他这嘴脸只剩嗔怒,呼吸又深又重,警惕视线防死了他。

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往脸上挂,陈既白低嗤一声,不动她了,但起身时侧瞥顿住,看见原封不动的中餐和连包装都没拆的软膏。

他看着那,“可你不能……”

再转回来,低睨,不经波澜地落向梁穗:“饭也不吃药也不擦吧?”

梁穗咬住内唇,肩颈绷紧成弓,别开眼,“我不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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