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失(4)
不一会人我听见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悄悄走到窗边看,是段晴和朱明,喊我的人是朱明,双手做喇叭状冲二楼的我大喊:“快下来!”
段晴在一边笑着看朱明,跟看傻子似的。
我匆忙跑下楼,朱明一见我就哦哟了一声,冲段晴挑了挑眉,三人往公园走,不知道为什么朱明越走越靠前,三人并肩逐渐变成我和段晴并排。
雪地湿滑,我穿的雪地靴也不管用,脚下一个不稳直往地上去,段晴适时揪住我的手臂扶好我,然后说:“太滑了,你拉着我走。”
于是冰天雪地里,我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和段晴的亲密接触,我抓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往前走,指尖里他的体温漫进掌心,沿着皮肤纹路一路导入大脑,我是晕的。
就那么一路走到公园,朱明继续去玩滑滑梯,段晴和我在公园闲逛,说好来玩雪,结果在散步,正当我想话题的时候,段晴大步走到前面的木椅,用袖子擦了一把,皱眉:“好像还是有点湿,还是别坐了。”
原来他看我走神以为我走累了,其实我只是在想话题而已,两人站在体育器材附近有的没的闲聊,没有中心,纯属想到什么聊什么。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想,我一定糟糕透了,第一次正式的见面被我弄成这样,我暗自懊恼,却在上楼后收到他的消息。【回家喝点热水,别冻感冒了。】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手指不听使唤地大胆问他【我怕冷,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去看雪吗?】【总不能是因为我吧,哈哈哈哈】
我承认,当段晴把答案打出来的时候我慌了,我认为以段晴的情商不会这样开玩笑,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出我的心思故意这样阻止我。
我回复【因为贵州难得下一场雪啊,不看亏了。】段晴秒回【说的也是,我也喜欢雪。】
那天晚上我失去和段晴聊天的欲望,我痛恨段晴拆穿我,也恨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和我这么密切地联系。
诡异的,段晴也没有跟我说晚安,我想,我那见不得人的心思终究是被看出来了。我和段晴的联系就此降低,每周回来只是例行公事和段晴养火花,恢复联系是偶然。
我自认为在班上的人缘还行,有自己的小团体,可是有一天,班群里有人匿名骂了班上一个叫韩颖的女生: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
Q.Q群虽然可以匿名骂人,但是每个人的匿名名称都不同,群里这个人叫羊五六,群里便让大家各自发自己的匿名名字上去,对上了就是这个人。
我当时正和爸妈在外面旅游没看见群消息,等我看见的时候群里已经吵翻了天,艾特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我爬完楼得知始末,班上没有发匿名名称的人只有我和另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常年生病,偶尔回学校上一次课,所有人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和韩颖当过同桌,后来换座位和一个男孩坐,男孩曾经对我说过些暧昧的话,但后来在班上公开说喜欢韩颖,对于这段记忆我印象不深,因为我的目光始终在段晴身上。
非常无语的是,我把我的匿名名称发出去自证清白后依旧没用,谣言的兴起就是这么容易,对我来说只是个小插曲,我没有太在意。
直到周六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我是韩颖的姐姐,听说你在班上欺负我妹妹,你小心点,再做这种事就别怪我欺负小孩。”
我整个人处于又懵又烦的状态,下午,段晴给我发消息了。【她是我初中同学,一个班的,有事情我帮你解决,你不用管。】
我不知道段晴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不想问,这一刻只有烦躁,总觉得自己在班上和同学关系不佳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很丢人。有一种完美人设崩塌的错觉。
【不要你多管闲事。】其实发出去那一刻我已经后悔了,可是段晴不给我后悔的机会,他说【好,我不管了。】
我们的火花断了,是他单方面断的,因为他没再主动找过我养火花。
后来韩颖这件事解决了,我直接把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出面协调,尽管发匿名消息骂人的真凶没找出来,可我已经成了真凶。
从那之后班上和我来往的人逐渐变少,只有闺蜜和几个女同学,我开始觉得孤单,也越发后悔对段晴说那句话。
直到我初中毕业我和他都处于断联状态,我如愿考上了一中,发了一条Q.Q说说记录,段晴点赞了,此后我和他的交流仅限于Q.Q空间点赞,我开始学会发仅他可见的说说。
高一的第一个暑假,我跟着爸妈去舅妈老家旅游,有个手工老艺人在景点附近摆摊,五十块钱选珠子自行刻字。
我买了一颗,磕磕绊绊地刻下了“段晴”两个字,然后鼓起勇气主动发起了联系。【出去玩买纪念品,你喜欢黑色的绳子还是红色?】
令我意外的是段晴回复很快【黑色好看,红色土。】我默默放下手里的红线换成黑线。
当晚我们恢复了联系,绝口不提那场争吵,在外旅游,我和表姐睡一个屋子,没了妈妈的管束,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聊个彻夜。
将近一年没联系,我的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他似乎也是,我们聊到了凌晨三点多,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可我放不下手机。段晴【不早了,睡吧,明天再聊。】
我找回复好,然后私心的发送晚安。下一秒我的心脏速度迅速加快,瞌睡醒了,段晴也回复了我晚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在晚安后面加了一颗红色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