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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王族(40)

“导师……”道格拉斯看了这个类人生命一小会儿,耀眼的银发银眸,凌乱深刻的伤口,还有坚定不移的眼神,他笑起来,“哦,是她的超寄生体啊。”

他的面部线条忽然柔化,连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你这样,她会很疼的。”他走到艾赛亚面前,将粒子炮抵在他心口,他眼睛狭长,笑的时候微微眯着,让人平白生惧,“如果不希望她疼的话,还是不要试图对抗你无法企及的存在吧。”

“但是……”

他将粒子枪又往前一推,笑容一点点消失。

“怎么说呢……”

他微微皱起眉,看着艾赛亚那张与某位王裔相似的脸。

“让她疼一疼也好。”

枪响穿破暴风的号哭。

道格拉斯重新站起身,提上无菌箱,弹了弹风衣上的尘土。

高瘦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尘沙中,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让她死去……也好。”

*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亚特兰蒂斯小姐,你还好吧?”是讲解员的声音。

很快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先去忙,我进去看看。”

讲解员小姐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离开了。

兰德关上门,把休息室外“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他回过头,看见路歇尔半蜷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几分钟前,他们正要离开博物馆,她忽然捂着心口蹲下,尖叫声近乎崩溃,把讲解员吓了个半死。兰德立刻把她送到休息室,粗略的检查之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身体特征,她只是叫疼。

“让艾因过来。”路歇尔不知道自己能维持意识多久,而失去意识后与兰德独处无疑是超乎想象的可怕事情。

兰德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撩起她的额发,试了试温度,很正常。

“已经联系过总参谋长了。”

路歇尔声音都在抖,汗水浸透衣服,双臂知觉完全丧失,心脏像是扎着针似的疼痛刺骨。

昨晚她的超寄生体用过圣痕,伤害转移分担给她。幸好伤口在手臂上,与那些被枝条抽出来的血痕混在一起,几乎察觉不到异常。

今天的伤势完全就在意料之外了。

如果没猜错,那个超寄生体应该已经死了。算算星际间的时间差,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其实白鸦座也没有过去太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变故,让那个拥有她部分特质的超寄生体死亡呢?

路歇尔冷静下来,回忆刚刚的感觉,先是双臂失去知觉,然后很快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

这不是自然灾害,也不会是毫无理智的野兽所为。

潮水般的痛苦缓慢退下,路歇尔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黑发黑眼。

“道……”她张了张口,猛地把那个差点说出来的名字咽下去,身体的异常状态让她的精神也有些颓靡,很容易犯低级错误。

“好些了吗?”刚刚赶来的艾因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兰德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嗯。”

“重力测试器?”艾因问。

路歇尔一直捂住胸口,他肯定会先猜是不是昨天有什么没检查出来的问题。

“嗯。”路歇尔虚弱地回答,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更恰当的理由了。

他把路歇尔送回家里,审核委员会很快派人过来给她做心肺检查。但是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异常,只能一再让路歇尔保持心情平静,不要做幅度太大的动作,也不要去重力变化明显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艾因才到路歇尔房间里来。

路歇尔叹了口气:“能怎么样?正好逃过兰德一顿饭。”

她在猎场说过,如果艾因没来就计划装病逃脱。现在查不出症状,又是在跟兰德外出的时候倒下的,很自然就将视听混淆,让他们以为真病是装病。

艾因看起来也没有多虑,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下次不要再给兰德开门。

路歇尔毫不客气地回应:“你倒是装个摄像头让我看见外面站的什么人啊。”

艾因退出房间,却被路歇尔叫住。

“你能把那本诗集给我吗?”她问,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艾因蹙眉,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本默认的诗集,也就是她在旧西南总督府看的那本。

说起来,那本诗集本身也很奇怪,只不过被她火海念诗这个更奇怪的行为掩盖下去了……

“我去审核委员会问问。”他不置可否。

合上房门后,路歇尔小心谨慎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如果没猜错,这本诗集肯定不会到她手里,而是到审核委员会的文字研究专家手里接受最细致的考察。

她闭上眼睛,心脏上让人惊悚的痛苦还未完全退却,脑海中却想起道格拉斯。

“下周仪式,我可能跟艾赛亚王兄分在一起。”

靠窗坐着的青年男人回过头,无框眼镜反射的光掩盖神情:“害怕吗?”

“不是。”她反复揉捏着裙摆,“他年长我十多岁,我觉得胜算不大……”

那个男人走过来,高大的身体挡住光,投下阴影将她笼罩。

路歇尔抬起头,那个男人的面孔完全是模糊的,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她说:“我不想变成超寄生体。”

那个男人笑了笑,揉乱她过分精致的银发:“我喜欢在对敌之前读一首诗,你也可以试试。”

*

此时的审核委员会格外忙碌,两位重量级军方领袖都在这里,一个是艾因,另一个是刚从西北回来的尼克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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