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都被圈禁了,他还不忘多欣赏几眼绝色婶婶,以至于倒退着走路,十分滑稽。
这位美人婶婶青丝半束,衣着素雅。一袭男女皆可穿的白衫,衬着白山茶花似的脸。这么一比,那白衣简直白得俗气。
楚翊不悦,用身体挡住侄子的视线,自己放肆地看了个够:“我发现,你装扮越简单,反倒越好看。美人无需雕饰,自然会以玉为骨,雪为肤,秋水为姿。”
“是吗?”叶星辞感觉,男人的目光要在自己身上擦出火星子了。
“以后,你别用簪子压耳垂了。”
叶星辞摸摸耳垂,每天一早,他都会用簪子压出穿耳的痕迹。他说不行,这是必要的伪装。
“就说长上了。”根本不了解女人的楚翊天真道。
“你不懂,子苓说,就算长上了也有痕迹。”叶星辞问,“我戴耳坠儿时是不是很丑?”
“怎么都好看。”楚翊悄声凑近,“不穿衣服最好看。”
“不正经!老子给你几拳,满脸花红柳绿才真的好看。”叶星辞在男人背上一捶,把对方捶得直咳,夸他力气见长。
“为了征服你这个高贵的王爷,我天天锤炼筋骨。”叶星辞在自己胸口猛捶几拳,发出雄浑有力的“哐哐”声,“今夜,末将要与你鏖战一番。”
楚翊双眼弯起一个温柔的笑,却像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叶星辞跟在夫君身后进门时,庆王正靠坐在他儿子睡过的床边,怡然自乐地盘手串。叶星辞怀疑,这紫檀手串是不是救过他的命,成天捧着。
屋里很整洁,家具一应俱全。烛火通明,茶炉子也是热的。比起牢狱,可谓舒适。
庆王显然没料到这小两口会来,用古怪戏谑的眼神斜睨楚翊:“老九,你和媳妇不在家里浓情蜜意,反倒来看我这个阶下囚,真是有心了。”
楚翊从容不迫,将包袱摆在桌上,款款落座。
叶星辞也放下食盒,脚下被桌腿一绊,一屁股跌坐进楚翊怀里。简直像故意秀恩爱,要气死孤枕寒衾的庆王。
他脸一热,连忙坐到别的椅子上。楚翊也红了耳朵,调整一下坐姿,微微弓着身子,掩饰身体的奇妙变化。
果然,庆王丢来一个含酸带刺的白眼。
他叹了口气,口吻软了一些:“老九,求你件事,把我舅舅也关到宗正寺来。他是外戚,宗正寺有权插手。他年纪大了,浑身毛病,受不了牢狱之苦。”
“皇上钦命,将马大人下了诏狱,我管不了。”楚翊用安慰的语气道,“他住了一间朝南的监舍,还行,不太潮。”
庆王沉默片刻,恨恨地切齿,像在撕谁的肉:“我知道,是你设套害我!”
“是你自己钻进套里。”叶星辞立即出言维护丈夫。
庆王讶异地眨眨眼,摇头嗤笑:“公主,你被老九教坏了。跟他这种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男人在一起,果然没好。”
“是啊,美好!可美好了!”叶星辞傲然挑起嘴角,“特别幸福。”
他扫一眼面露笑意的夫君,又将目光转回庆王,“四爷,除了高价卖你两千斤胡椒,我们从未主动坑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加害我们。我们夫妻俩只是见招拆招、顺势反击,包括利用被你收买的永贵。
你污蔑吴大人,完全是你自己误判!你太着急,随便抓住个什么家伙,就要使出来伤害九爷,结果自伤。你的那些附庸催着你参吴大人,是吗?他们盼你上位,把你架在火上烤。”
庆王不屑地苦笑,低头玩弄手串,问他们来干什么,欣赏他的穷途末路?
叶星辞与夫君对视一眼,朗声道:“我是来讲和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楚字,你们兄弟就此止战,过去的账一笔勾销。你携家眷离开顺都,去东海边养老,不要再出任何幺蛾子。否则,你就在这圈禁到死吧。”
庆王神态淡漠,挑眉瞟着楚翊:“老九,这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直关着你。”烛影在楚翊冷峻清贵的面孔跳动,显得捉摸不定,“但我的爱妃心善,不忍看我们兄弟阋墙。接受提议,离开顺都,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第217章 老子也想在上面
庆王陷入沉思,狭长而阴险的眼睛闪着冷幽幽的光,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不冷不热地问:“饭菜是给我的?”
叶星辞点点头。
庆王晃悠到桌旁,打开食盒首层。映入眼帘的,是一盘明显缺了一角的千层糕。
他嗤之以鼻:“送饭也不好好送,弄些残羹冷炙羞辱我。公主,你流落尼姑庵时,我给你送的可都是带镬气的饭菜。”
“抱歉,来时我吃了一块。”叶星辞解释,“本想重新排列,忘了。”
庆王又往下面几层翻了翻,嫌弃地看着洒出来的菜汤,说自己不吃,叫他们拿去喂猪。
“都是刚出锅的好饭好菜,在马车上晃洒了而已。”叶星辞有点难堪,一把夺过食盒。“不吃就算了,我吃。”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自取其辱,抢着当猪。
楚翊扑哧一笑,嘀咕:“小傻蛋。”
庆王又靠回床边盘手串,冷哼道:“我怕有毒。”
“你——”楚翊猛地抿住嘴唇,心被刺了一下,“四哥,再怎么不和睦,也没到那个地步。我没想过害你性命,我想,你也一样。最多,也就扎小人儿诅咒我?”
楚翊发出试探,想看看这个涉嫌用蜥蜴魇镇先皇的人会作何反应。庆王眉头一跳,淡漠地说,这很无聊。
又道:“你们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在这住几天也好,难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