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3)+番外
剪雪再度而观,只感天下公子无人能抵这娇艳玉姿。
温玉仪闻语灿笑,也瞧向镜中的人儿,瞧玉簪插上发髻,娇色月颜洇着曦霞:“你这小嘴真像是抹了蜜一般,说的都是令人欢喜之言。”
“主子欣喜,奴婢便高兴。”
忽有跫音慵懒传来,剪雪蓦然回首,猛然一怔。
殿内霎时寂然无声,连同周遭都变得凝肃起来。
温玉仪晃神一望,一抹清癯身姿闲适稳步行来,透出的不怒自威之息令她胆怯上一分。
“大人。”
剪雪慌忙退于一侧,俯身作拜后,抬眸朝主子使起了眼色。
眼前之人一袭朝服未更,立如琼林玉树,一身颇为凛然,深邃眸底晕染着微许倦意,却仍能让所见者望而生畏。
皎皎公子,高山白雪也无可衬之。
万晋十三年,新帝昏庸不谙朝政,朝野之权逐渐旁落。
世人皆知陛下昏庸无能,摄政王独揽朝权,成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重臣,暗中操纵着傀儡皇帝。
此摄政王乃是先帝所封。
当年为辅佐年幼太子,先帝挖空了心思,可哪知太子登基后仍是扶不上墙,这一晃便是十年。
摄政王楚扶晏虽把持着朝政,却未娶妻纳妾,年纪尚轻,倒是个极为清俊的翩雅公子,当初仅为束发之年便成为先帝谋士,而今未及三十。
传言此人脾性古怪,寒若风雪,冷如皎月,不喜被人唤作王爷。
皇城内外之人皆唤他一声“楚大人”。
第2章
万分知晓眼前之人便是名震千里,令人胆寒上三分的楚大人,温玉仪匆匆起身,端庄肃拜。
“妾身见过大人。”
她再微抬眼眸,又望上几眼。
这道身影极是淡漠疏离,眉眼似水中冷月,较她所想更是清冷一些。
“本王乏了,都退了吧。”楚扶晏随然一挥衣袖,与她擦肩,直径走向床榻。
“是。”殿中侍从应声而退,她向他背影默然行礼,欲跟步离去。
“你留下。”
凛冽语声陡然一落,四周弥漫起寒凉之气,步子一止,她缓缓行回。
这才将清婉女子正色打量,楚扶晏冷眸微眯,薄唇轻启:“你便是温宰相温煊之女,温玉仪?”
“回禀大人,正是。”
原本安之若素的心境忽觉无措,她止步于他跟前,柳眉稍低,不晓该坐还是立着。
她不会不知晓,身前男子命她留下是为何事。
花月云雨,几度春风,她已拜堂成婚,理应安守本分,不得犯上。
夫君所需所念,她应让他满足。
可此人不苟言笑,清冽眉目硬生生地刻上不容抗拒之威,她遽然没了主意,懊悔起自己对服侍夫君一事愚钝不通。
楚扶晏静观眸前秀色抑制不住地颤着身,愣
是立着不动,思忖少时,忽问:“你害怕?”
若说无惧,便是欺人骗己。
威震四方的摄政王此时正让她伺候床笫行欢之事,她的生死,便由着此人一句话语而定。
小心翼翼地坐于他身旁,攥紧袖衫的玉指仍作颤抖,温玉仪将头埋得更低,断断续续道。
“妾身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不懂榻上云雨,还望大人恕罪。”
寻常女子若得此侍奉良机,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服侍得心满意足,只为他施舍荣华与安逸……
楚扶晏再望这娇女,却不像是惺惺作态,似乎是真的无所适从。
“你已嫁入这府宅,此后便是本王的人,服侍本王乃分内之事,”他若有所思,清眉微蹙,随后厌烦地轻摆云袖,“不懂的,不会的,平素自行多学学,总是这样呆板,会让人感到索然无味。”
未想初次相见,就是这进退两难的情形。
她垂眸沉思,发颤的双手松懈下来:“妾身知晓了。大人所言,妾身定当谨记在心。”
“出去吧,不必陪了。”
旁侧男子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长指轻拧眉心,冷声言道:“昨夜一宿未眠,本王独自休憩片刻。”
他不为昨夜寻不见踪影的局势解释分毫,如同她本身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还想为他解衣,回头再瞥见时,他已阖了深眸。
墨发垂落在薄肩,他斜躺至软榻上,一脚搭于榻边,满身散着不羁。
“妾身告退。”
未听他言明前因后果,温玉仪也知这股疲倦是因照顾了公主一夜。
她端立而起,郑重一拜,悄声轻步离了寝房。
头一回侍寝,她似是以失败告终。
摄政王真如她所闻,生性孤僻,心思令人难以捉摸。
方才相视几瞬,仿佛给他留了极其厌恶之态,她却是为此松下一口气。
本就不为争宠而来,在这一方之地,她唯求息事宁人,相安无事。
况且楚大人心落公主府,不论何人前来争上恩宠,皆比不过公主的一颦一笑。
她瞧得明了,浮生皆乱,心绪静若安澜。
剪雪望主子才在殿内待了一会儿便行步出来,不免心生疑虑。
原以为楚大人是被主子的娇艳容颜勾走了心神,才命她留于寝殿。
不想却被泼了一盆凉水。
摄政王妃与楚大人共处不过半刻钟时,便被赶出了卧房,府中之人可都瞧在眼里。
这言论传遍府邸,都说王妃不受大人待见,主子将来的日子怕会步履维艰。
剪雪前思后想,故作从然地问向温婉行来的主子,回忆适才之景,道得轻巧:“主子与大人相处得如何?奴婢也是头一回见楚大人,光风霁月,品貌非凡,不像是传闻所说的,那暴戾恣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