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68)+番外
“不知此规矩……温大人之妾可知晓?”
求援未果,转眸又一望大夫人,邵雨兰压低了语调,可怜楚楚地轻声问道:“贱妾能一同用膳,全是温大人授的意。加之杨姐姐也好意相邀……盛情难却,贱妾是不得已才坐上了堂桌。”
“杨姐姐,妹妹说得可对?”
然而杨宛潼未回答,也未止手中的动筷之举,眸色柔婉,带了几许浅淡疏离,这便使得伫立的女子更是难堪。
从未像这般给娘亲攒足颜面,温玉仪好不痛快,唯见这侍妾惊慌得似要落下泪来。
想必父亲是再不敢欺辱娘亲一分一毫了。
那被烫伤的手腕由纱布遮掩,藏于案桌下,她微微凝目,至此终为娘亲撑门拄户。
“母亲绝非胆小怕事之人,本宫亦是。”她勾唇盈盈作笑,为这场戏码说出最终一语,言道时还不忘将余光落于大人身上。
“将来母亲有本宫与楚大人撑腰,免得被一些贫贱骄人气坏了身子。”
眉间冷意又凝结了几般,楚扶晏随声附和,对她所语认同不已:“败坏家风事小,传笑四方,辱了温氏名望为大。”
“陷温大人于不义者,本王不姑息。”
此后又陷入死寂里。
堂内之人想快些散了家宴,邵雨兰更是如坐针毡,良晌拿不稳碗筷,颤颤巍巍地用完这一午膳。
在心底悔了千百回,这侧室早知是这局面,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来了。
园中花木交错生姿,绿意盎然依旧,偶闻几声虫鸣响于石径边,云缝日光投落着二道人影。
杏眸时不时垂落而下,凝望起小径上的淡影,温玉仪端步与大人并肩而行,不觉又慢下一步。
可身旁之人却也慢了步调,她垂目跟着,忆起用膳时的景象,快意翻涌不休。
疏帘轻卷,回于闺房之中,待阖紧了房门,她才叹落一息,对他言上一谢:“今日多谢大人了。”
楚扶晏随性地在案几旁撩袍而坐,低望壶中凉透的清茶,将壶盖淡然盖了回:“仅仅附和了几语,何需言谢。”
婉笑着端过壶盏,递至正于房外待命的剪雪,她再阖轩门,千恩万谢似的恭拜着。
“此番家宴过后,应无人敢再对母亲冷语相向……算是大人的功劳。”
“论功行赏,赏赐是什么?”
岂料他蓦然抬眸,极为正色地问道。
赏赐?
他已权势无上,在朝堂上可呼风唤雨,此刻向她这苟且偷安的深闺女子问起赏赐来,她有何物可给的……
凝眉细细深思了起来,温玉仪转目四望,目光不禁停至衣榻柜下,眸色微亮,而后翻箱倒柜地似寻起了何等物件。
他本想让此道娇姝以美色作偿,又或是顺口而说,根本未真想将她刁难。
可这玲珑娇躯似鸟雀般缩至壁角,温婉之下使着一股劲儿。
楚扶晏想去搭力,便见那物什已被拖出。
竟是两坛未曾开封的酒。
抬袖轻抚过额上轻汗微痕,温玉仪捧起一酒坛,眸光谨慎地飘向窗外:“大人可想小酌几杯?这是我偷藏的酒。”
“偷藏?”
他不明所以,静观着被捧于她怀里的坛罐,随后也朝房外瞧去。
悄然抬指噤着声,她轻敛视线,又从柜中拿出几只酒盏,稳然将清酒倒入杯中:“身为女儿家,父亲不让饮酒。”
“这酒可比那膳桌上的要香醇许多,我还未与他人共饮过。”
末了,她轻语上一言,像是为适才的威慑之举道着谢。
第41章
楚扶晏思忖片刻,接过酒盏,与她肃然相告:“你已嫁出了温府,想做的事已不归他们管,之后可随心而为,有夫君作依靠。”
轻笑着一绽桃靥,她举盏朝大人作敬,想了半刻却想不出敬词,终在无言中饮了下。
眸前娇柔自在合意,他似也舒坦万般,盏中酒水微漾,一想洞房之夜将她冷落,于此时不由升起一股悔意。
既已成过往,现下弥补还为时不晚。
薄唇轻然勾起,他对酌而饮,又将玉盏斟满,漫不经心道:“曾错过了合卺交杯,今日倒可补上。”
“虚文浮礼罢了,妾身从未在意,又何需弥补。”
温玉仪闻言低笑作罢,继续饮着醇酒,对此提议未作任何回应。
是了,她对这婚事本就无所用心。
那虚浮礼数她从来不在乎,他何必又提起旧事,不让往事如烟去……
放落悬于空中的杯盏,楚扶晏忽感心上泛凉,原先平息了好些时日的愁绪再度纷扰。
“本王安歇一阵,夫人早点休息。”
话语言尽后,他当真脱了锦袍,入于帐中无词而眠,仿佛确有愁闷未解,却不知症结生在何处。
好似原本确信不已的几缕情思,在朝朝暮暮之下轻缓偏移。
想为大人一解衣袍,不想他竟是自行解下,未唤她服侍,也未怪罪,便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入眠了。
温玉仪微感茫然,觉大人是真的累了,就独自饮酌。
直到深夜灯火昏暗,当空明月照落如练月华,她褪下素裳躺于榻上,良久启了唇。
“大人睡了吗?”
嗓音清若银铃,荡至罗帐内,柔和得似一缕晨时微风。
深眸微睁,如同思索了许久,他低沉一笑,轻盈地将她揽入怀中:“方才已入睡,此刻是醒了。”
“妾身曾几次三番地讨好,大人有何不满的……”浅思几时辰,心觉此人兴许还在为那丢弃枣泥糕一事而气恼,她眼
望窗台,身后灼息于颈处流窜。
“何故要将怒气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