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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69)+番外

作者: 水初影 阅读记录

话中的“他”自是指那皇城司楼栩。

“未有不满之处,夫人多虑……”楚扶晏冷哼一声,念及话中之人,尤为不屑着,“本王不过是瞧不惯楼栩,与夫人无关。”

果真是因楼栩而怒恼……

枕边清影似一直无端愤懑着,自她来了这座府邸,他似乎一直对楼栩隐隐记恨。

虽说是互为心上人的替品,可他仍是对那两袖清风的男子心怀芥蒂。

这几日所受的不安漫向全身,委屈一涌而来,温玉仪忽觉无辜,想到当初他扔弃那糕点也是为试探,清泪莫名浮于眼眶。

“夫君只会欺我,只会将我试探……”

分明道得明白,是各有倾慕的意中人,他怎能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酒意不住地撩拨着思绪,她霎那间未忍住,玉容泪水潸然,半晌啜泣了起。

这下便使楚扶晏猛然怔了住。

身前娇色清泪阑干,声声抽泣震颤在心,轻融着浊浪排空般的意绪。

他默然一顿,平日阴寒化为虚无,极为温和地问着:“往后不试探了,好不好?”

“夫君……今夜不想要我?”她攥着衾被擦拭起泪痕,随之埋入被褥间,小声呜咽道,“不想我便真睡了……”

字字若鸿羽掠过心间,玉腰上的长指微泛薄寒。

缓缓松下,他轻阖双眸,再未将她惊扰。

“玉仪,本王有时真不知该如何待你……”片晌在夜色下沉声低语,楚扶晏背身而寝,转瞬又言。

“不闹你了,睡吧。”

窗外月落星沉,帐内抽噎声渐渐止了。

被中的娇婉桃面仍未钻出,宛若已随着檐下铜铃清响而入了眠。

她不知今晚因何而泣,许是长久堆积起的怨愤于顷刻间倾倒而出,昔时的惶恐与如履薄冰之感崩塌下落。

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称心安逸。

暮色若轻纱笼罩,子夜之时,细微夜雨敲窗,草木间的虫鸣徐缓停歇,庭院寂静幽冷。

冷风萧瑟,寒星孤月隐于层云,忽有黑影一闪而过,隐入黑夜里。

“快来人!有刺客!”

几声高喊忽地穿透雨夜,如道道惊雷击打,将睡梦劈裂开来。

一道玄影破窗而入,带过凛凛寒风,温玉仪倏然睁眼,心惊万分,本能地缩至榻角,顿时丢魂失魄。

寒光乍现于夜幕下,剑气凌厉,剑刃直直逼近。

她未来得及唤出声,便被一身影遮挡,下一瞬听得长剑砸落在地。

房门被闻听见此动静的府侍撞了开。

“大人……”

她呆愣一霎,天色虽暗,也能望大片殷红从他的袖上滴落。

惊觉方才是被大人挡下了一剑。

若是那一剑无人作挡,她应已命丧九泉。

闯入的刺客已被银剑贯穿了胸脯,徒睁着双眼,嘴角溢着鲜血,气息已断。

榻旁肃影掌心血流如注,想必是徒手接了那剑刃,趁其不备,电光石火间将之绝了命。

她心有余悸,裹着被褥,多时说不出话。

楚扶晏冷望倒地之影,漠然拔出长剑,朝侍从吩咐道:“刺客已身亡,将尸身拖下去。”

屋外细雨如丝,尽染庭园,待地上血迹擦拭干净,府侍纷纷退去,长廊传来急切步履声。

杨宛潼匆忙行来,惊慌地打量着屋内之势,张口便问:“听闻方才有刺客入房行刺,玉仪可有大碍?”

目光仍落至滴血不止的臂膀上,血红染透了寝衣,太是触目惊心,她镇静些许,恭然起身回道:“娘亲放心,我安好无恙,只是楚大人……”

“小伤,不碍事。”

他却似不以为意,轻摆着带血的衣袖,回眸望向受了惊吓的姝色。

正于此时,有女婢端来了膏药与纱布,温玉仪见此伤势颇重,恭敬回答:“娘亲回房去歇着,我为大人上药包扎。”

深知今夜遇袭之事非同小可,杨宛潼赶忙跪拜,正声道着:“楚大人在房中遇刺,是温府看守不当,我定会查明此事,给大人一个交代。”

“不必查了,本王知晓是何人所为。”

楚扶晏泰然自若地回坐于软榻,轻伸着臂手,似是依从地由她包扎。

此情此景极是缱绻,再多待着便真是耽误了大人上药,杨宛潼示意奴才莫再打扰,稳当地阖紧房门,缓步而退:“那我就不打搅楚大人安寝了。”

闺房寂然,唯剩夜雨飘洒入窗。

沉着地点了灯火,温玉仪端坐一旁,迷糊于大梦间的思绪已被扰醒,便有条不紊地为大人止血上药。

而他缄默不语,只庆幸着那行刺者未将眼前这姝色伤去。

她取来纱布,轻柔地缠上伤口,凝望布带次次被染上殷红,又极有耐性地取下,为他重新包扎。

温玉仪边缠着纱布,边轻言道:“大人伤势严重,都怪妾身怯弱,躲不及那刺客……”

“行刺之人身手不凡,你即便是习了武,照样躲不及。”眼睫轻垂,他缓缓开口,眸光里满是麻木不仁般的冷。

那刺客来势迅猛,的确如他所言,突如其来之势令人猝不及防,可她惊诧的是,大人竟能化险为夷,急中生智地将闯入者反手而制。

眼下绝非是深想这一事之时,娘亲所顾虑之处使她在意了起来。

楚大人在温宅负伤,父亲几乎逃不了干系。

然转念而思,派遣刺客之人偏选于今夜行刺,便是有意嫁祸,她偷望大人神色,恐他真觉是父亲蓄意谋害。

“大人知晓幕后主使?”她轻问出声,柔然为父亲道上几语,“妾身有言在前,行刺大人绝非家父敢做之事,今夜太过蹊跷,大人莫要妄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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