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80)
“砰”一声,男人衣袂翻飞,一只手捏住窗檐上方,双腿踹开窗的同时径直落地。
月光顺势而落,他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便看向正坐在桌案旁喝茶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她桌案上。
阿命瞧见这信封,手下给他倒杯热茶,随意问:“谁送来的?”
季明叙在朝中并无党同,也没人愿意与一条皇帝的狗结交,生怕后日季明叙生出事端波及他们。
无人愿意结交,嫉恨之人倒是惹了一堆。
那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季明叙脱下外袍扔在衣柜上,将她倒的热茶一饮而尽,才笑着问:“怎么不看看内容?”
阿命眸光浮动,斜睨着他:“如今你我在九江,给你送信之人定是与行贿案有关。”
季明叙心想,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聪明。
阿命一边拆信,一边估量着道:“多半是庆愿的人,把信
送到你这儿,想必是走投无路了。”
话音落,却没等来男人的回答,这才发现他已经走进舆室,传来洗涮声淅淅沥沥。
阿命起身将还半开的窗子关上,月光被阻在窗外,屋内只剩昏黄的烛火。
烛火幽幽,静静燃烧。
片刻后,舆室的水声停止响动。
季明叙掀开帘子,一边用布巾擦拭着墨发,一边踏着木屐漫不经心地走出来,衣衫半拢,胸前肌肉若隐若现。
阿命感觉喉咙有些痒,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飘游。
几年前她在罗斯战场时,罗斯国王为求和,曾送了她几大车容貌姣好的男奴。
罗斯人眉眼深邃,轮廓分明,个个形貌昳丽,不说容貌,身材也足以让普通女子为之动容。
他们自幼时就被调教着如何伺候贵族女郎,是以最擅讨人欢心。
彼时的她虽未北元太子,但无通房,无妾室,更无贴身伺候的人,年逾二十的她早已对床事有所见闻,但她太过忙碌,顾不上想这些,对那些男人更没什么兴趣。
怎么季明叙就不一样呢?
她倚在窗檐上,静静看他走近。
男人开始盛情邀请。
第37章
季明叙扔了手中的布巾,阿命去摸他湿泠泠的头发,缓声道:“不擦干的话明天起来会头疼。”
她去摸他的发尾,感觉他的发质极好,季明叙俯下身,借着昏黄的光凑近她,阿命的手带着几分湿润,从他的发尾抽离,去摸他的脸。
季明叙感受着她的抚摸,抓住她的手去亲:“不会的,马上就干了。”
两人双目相对。
季明叙率先弯腰,他比阿命要高上许多,于是握住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下去。
长驱直入的吻,唇舌在彼此的领地内搅弄风云,阿命被他压在窗子上艰难地后移,最终被他扯去床上,细白的皮肤上开始泛起红晕,时而颠倒,时而紧绷。
极致的冲撞感撕碎人的理智。
他喜爱她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十指相扣,湿汗淋漓,阿命撑起身子去吻他,被他的铁臂紧紧箍在怀中。
烛火下身形契合,颤栗着,心火沸腾着。
季明叙感觉自己早已浮现在云端,他爱眼前的这个女人,那样浓烈的情谊将将溢出,将将填满她的身体,她时而温柔的轻抚,时而难掩地躲避,可她予取予求。
毫无疑问,她也爱他。
床褥凌乱成一片。
她在喊他的名字,淋漓尽致地绽放着。
阿命想,这个男人,日后如果跑去别人的床帏上,她会亲手杀了他。
燃烧一晚上的烛火在将将天明时终于消耗殆尽。
一男一女像是要将许多年积攒的y汪全部填满,风华正茂的年纪,实现最遵从人性的结合。
直到天光大亮,两人相拥而眠。
不久后,门外的脚步声惊扰了阿命。
她警觉地睁眼,披散着长发起身,双腿虽略有不适,却并不阻碍走动,她迅速披上衣袍,站在门前听着动静。
木板门外,响起马国安小心翼翼的声音。
“大人,孟泰在司狱司中求见。”
阿命正欲回话,就被熟悉的体温从身后拥住,她倚在男人身上,懒洋洋道:“晌午我再过去,你先和田超杰在临川城外的铜矿继续调查,李啸林的嘴不老实,都指挥使司里除了金文栋还有其他人想动手脚。”
背脊处开始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阿命眉心一拧,强忍着不吭声。
马国安察觉女人带着异样的声音,不疑有他,连忙应道:“属下遵命。”
季明叙撩起她的衣袍,将人从身后抵在门板旁的红墙,待马国安的脚步声远去后,才固定她的身形,缓缓进入。
女人呼吸一颤,感受着他的炙热,被他带入极乐中,可青天白日,门外照旧很多人走动,季明叙做得很猛,骨节分明的大掌绕过她后颈,去摸她的红唇。
阿命被探得难捱,仰起颈回看他。
季明叙被她魅人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热,俯身扣住她下巴,径直去吻,用力地吮吸着。
良久,她被他转过身,滩成一团水。
季明叙静静看着她,声音已是沙哑到极致:“如果能不回京城就好了。”
阿命被他拥着,舒服得眯起眼睛,翘起手指去摸他的臂膀:“说什么傻话。”
季明叙现下见不得她那张勾人的嘴,揽着她的腰带人返回榻上。
及至晌午过后,阿命被他伺候着洗涮干净,才起身要去司狱司,双脚踏在地面上还有些酸软,与平日征战的那种辛劳不同。
这种感觉很微妙,既不让人劳累,却很容易让人击溃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