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惹高岭之花后(113)
他乖巧地凑在跟前,给她揉着。
——
盥洗时,桑榆拿着许青怡好一顿说笑,话停不下来。
许青怡自认脸皮厚惯了,可还是被小姑娘捉弄得脸颊通红,耳尖一片滚烫。
手放入干净的水中,淋了水就往桑榆脸上洒,“别打趣我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学坏了?”
桑榆用手挡着,笑道:“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怪不得我。”
这么说来,还是她的错了?
许青怡打算罚桑榆抄医书。
学生犯错,师者,焉能容忍?
桑榆哀吼:“早晓得便不让你教我医术了……”
盥洗过后,许青怡回到偏院,总归无事可做,便坐在妆奁前开始捣鼓自己。这回她将桑榆推了出去。
铜镜里,女人神色沉静黯然,愣神眨着眼,片刻后许青怡舒了口气,开始打量自己。
容回下嘴倒是比她有分寸,痕迹多被衣裳遮住,脖颈上仅有零星两点红痕。
她在那两处抹了粉,虽不能完全遮盖住,但也能让人看不出来了,毕竟没人会凑到跟前瞧她。
末了,望着镜中,她取过眉黛粉对镜描眉,拉长了眼尾,长眉入鬓,无奈描得一高一低,只好擦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容回走过来,视线在镜中交汇,他凑在她身侧道:“肚子不饿,该用早膳了?”
已是巳正一刻了。
“饿。”
许青怡朝他笑笑,从镜中看去,他唇上那一点红若是出了门免不齐被人打趣,再或者被靖阳夫人一顿恨铁不成钢。
思及此,她拽过他的手臂,让他躬下身,指腹沾了唇油膏抹到他唇上。
这痕迹,过于耀目了。
唇上一润,指尖的馨香窜入鼻,容回往前倾,让她擦着。
“作奸犯科”者有悔过之心,他自然得好好享用她的悔过。
只是……
容回觉得自己被她下了蛊,不然怎会又起了心思,他喉结滚动,当真受不得了,扭头想走。
许青怡忙拉下他,站起身,“表哥,等等。”
容回闻声皱眉,她今日一口一个表哥,叫得不亦乐乎,念及昨夜榻上的那句话,他手掌轻攥。
还是更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许青怡哪晓得他在想甚,从桌上取了罐脂粉,指腹擦过,一抹肤白的膏粉便涂上容回的脖颈,半晌,仍是红痕半遮,她又多抹了些,可算勉强遮盖住了。
她叹了口气,早晓得便不这般张狂了。
——
午时三刻,容回出门赶去大理寺,待他走后一个时辰,许青怡才在外面穿了身小厮衣裳,玉冠束着长发,大摇大摆从椒院走出来。
拐角处,马车上容砚本想来找容回,门口的小厮道殿下已出门了。
他本该直接走了,却鬼使神差地留下来。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推门出来,膝上,手掌攥紧“咯咯”作响。
昨夜,宗亲王府晚宴过后,他那大哥抛下一众亲朋好友,早早回院沐浴,接着一声不吭从王府消失。
整夜未归。
第63章
克制“克制些,懂点分寸。”……
“殿下?”
卫林牵着缰绳,回头轻问。
他自幼跟在殿下身边,自认探查能力强,方才那小厮身姿动作像极了那夜的姑娘。无怪他家殿下盯了好一瞬。
只是这姑娘是谁,他便不得而知了。
容砚眉眼中喜怒不明,“还记得许青怡么?”
卫林动作一顿。
许青怡?
他当然记得,从前宗亲王府的客人。
意识到不对,卫林眉目稍敛,不敢再出声。
前方的人神情落入眼中,容砚自嘲一笑,“跟上去。”
亏得说是好友,回来见了桑榆,见了……容回,可曾主动见他?
一路踏着粼粼之声,马车跟着许青怡的路线缓缓停在醉澜门前。
天气渐热,这个时辰醉澜门前空无几人。
容砚掀起一角窗帘,看着许青怡走了进去,再
同掌柜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指尖在太阳穴轻敲,容砚眸色一黯。
上次碰面就是在醉澜,许青怡被顾启疑心,躲在他身后。第二日,顾家以找小偷为由查府中下人,接着庄宅遭人投火,皆一人所为。此事有关顾家,京兆府铺天盖地查找,凶手却不知所踪。
如今一看,原是受了他大哥的庇护。
卫林望着自家殿下阴沉的面容,踟蹰道:“殿下,进去么?”
容砚笑了笑,“去啊,既到酒楼,不喝一盏岂不白来。”
是平日混不吝的模样。
卫林抿了抿唇,想起那桩事,全然猜不到殿下下一步会作甚。
——
宗亲王府。
容回甫一跨过门槛,就有下人望了过来,他边走便理衣裳,浑身不自在。
看着殿下第五次整理衣裳,杨周只好背身偷笑,他家殿下这衣裳繁复整齐,哪里需要整理?
手正挡在唇周,强压着上翘的嘴角,杨周已然将自己未来的好日子都想了一回。
“杨周。”
凛然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容回瞥他一眼。
瞧着容回不含怒意的眼神,杨周颔首正色,“殿下有何吩咐?”
不等容回开口,靖阳夫人身边的嬷嬷走上前,“殿下回得正是时候,老夫人找您呢。”
闻言,容回眉头轻皱。
昨夜他突然离场,只交代了一句“有事”,以母亲对他的了解,定然猜到是借口。
该来的,躲不过。
容回转身朝望月台走去。
靖阳夫人看着榻唇上那道伤,嘴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