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惹高岭之花后(120)
细想一瞬,这也不对。
怎么就阴差阳错走到一块了,还非得瞒着她。
——
“快些。”
容回轻敲车壁。
看着紫陌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杨周叹道:“已然最快了,殿下。”
知道您着急回椒院,可……当真快不了了。
容回摩挲着腰间的木佩,缓缓掀开车帘一角,一家蜜饯铺的匾额落在眼中,他让杨周停车兀自进了铺面。
“拿三袋蜜饯。”
掌柜瞧着来人周身不凡,笑道:“这边有几十种蜜饯,郎君看看要哪种?”
往时这种事都是杨周来忙,容回看着琳琅满目的蜜饯罐子,霎时纠结起来。
许青怡最喜欢哪种蜜饯,他好似晓不得。
见郎君纠结犯难的模样,掌柜的笑了笑,“郎君是给家中娘子买的罢?”
容回面色微滞,接着嘴角上扬,应声道:“嗯,不知她最爱哪样。”
眼前这郎君生得这样好,掌柜的刚想夸一句娘子好福气,听了这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
容回也有些尴尬,不过掌柜的生意做久了,灵活,继而笑道:“我年轻时,家里那男人随便买些点心回家,我都乐得不行。倘若情浓,蜜饯都不及日子甜,郎君亲自来挑,娘子自然欣喜。”
容回想起许青怡巧笑倩兮地模样,嘴角扬得更高了,打算各样都装一袋,看她最喜欢哪样。
掌柜的一乐,猛一拍手,赶忙唤人装蜜饯。
半刻钟后,容回拎着大串油纸袋出来,杨周上前帮忙被殿下一个眼神吓回去。
行罢,殿下和许姑娘情浓,他事少。
很好,极好。
马车停在椒院前,容回阔步走进内院,蜜饯往桌上一放,推开卧房门扉。床榻已经被清理过了,换上整洁干爽的丝被,桌上还有她用过的茶盏,其中一盏尚有她的口脂。
容回拿着茶盏转了转,不禁一笑。
今日怎地又想起用脂粉了?
唇上那块疤还有些印记,他走到妆奁前,鬼使神差地翻着许青怡给自己涂的唇油膏,在唇上抹了抹。
支摘窗来着,隐隐飘进广玉兰的香气。容回朝窗外望去,鸟鸣和树叶娑娑的响声充斥在耳畔,小厮侍卫说着话,窸窸窣窣……唯独少了道人声。
容回阔步出去,桑榆正拎着一块叶子发愣,见殿下出来,立马将叶子往身后一藏。
容回显然注意不到这种小动作,问:“她呢?”
桑榆扔了叶子,“许姑娘说她有事先离开了。”
说来也怪,回醉澜便回了,走前还笑嘻嘻地给她塞了小袋银子。
容回垂下眼帘。
不是说好等他下朝?
他顿了顿,也是,下朝后未能如约赶回来。许青怡一夜未归,自然得回去见她姑姑,他思虑不全。
“去休息罢,她若不在,你就闲着便好。”
桑榆眸子霎时泛光,猛猛颔首点头。
杨周是时上前,“殿下,那……”
“去醉澜。”
容回打断他。
一夜疯狂,他全凭本能,回想起来只怕伤了她。
第67章
日久生情从不信日久生情四字,可为你……
未正三刻,阴云渐薄,微弱的日光撕破云层铺照在宴水水面,水光粼粼。放晴后,青石板道上人群渐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马车上,容回听着连绵不绝的叫卖声心绪烦躁。甫一踏入醉澜大门,一股含笑的甜香气就闯入鼻间,容回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目光移向不远处的一顶香炉,眸色微沉。
他不喜在外闻到这股香气。
他收回目光,往里走,不多时就瞧见许蓉她时不时拨拨算盘,不过几瞬又停下动作,对着后院的方位深深叹气。
见此,容回莫名心头一紧。
他阔步过去,正斟酌着怎么开口,是叫姑姑,还是掌柜的,抑或是许夫人?
不等思忖出答案,许蓉哀叹地望着四周,眸子一撇,目光霎时锁定在人群中夺目的男子身上。
目光相对,来不及深思,容回颔首轻笑,“许夫人。”
许蓉凝着来人。
他身姿挺拔欣长,宛若松柏之姿,仪态如鹤,可谓芝兰玉树。一袭玄色绣红纹长袍将身态勾勒得极好,周身矜贵华然。
再往上看,脸如剑刻,眉似刀削,一双桃花目多情含光,生得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不愧是宴州那么多娘子的梦里人,也难怪许青怡爱慕多年。
许蓉听过京中对容回的描述——宗亲王殿下绝美仪容,然不近风月,清冷含蓄,百年难有。
传闻是传闻,得亲眼见了才知为人。虽只有几面之缘,许蓉对容回却有了初步了解,倒是个端方守礼的君子,不然她也不会放任许青怡上前。也正因是君子,他才会为责任同许青怡成婚。
“殿下……有何事?”许蓉凝着容回,他脸上未见一丝急色,莫不是许青怡没同他吱一声便跑
了?
容回点了点头,扫视四周,“她回来了?”
许蓉笑了笑,昨日那厮同她道需离开些时日,但还会回来的。
作为亲人,作为女人,她懂这是为何。
三年前在京中,许青怡少女怀春,一心念着拿下宗亲王府的那位殿下。如今,倾慕多年即将成婚,理应该高兴才是。可她竟选择跑开,到一个没有容回的地方去。一者,因为心悦他,着实想走到一起;一者,又不想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度过半生。
矛盾萦绕,她只好逃避,换个地儿思索考量。
看容回懵懂的模样,许蓉皱了皱眉,难不成那家伙真一声不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