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日日思美人(134)
“往后的日子要越过越好,如意如意,事事如意……”
第75章 月下血战一个血人策马扬鞭:阿宁,等……
此时的大盛,却已是危在旦夕。
半月前,歧平毫无征兆地大举来犯,陆怀川那二十万军中的余下残军也死灰复燃,两国联盟,两军协力,势如破竹,数日连攻下两城,如今已攻至重海关之外。
重海关位于大盛顺、清、晋三城要冲,乃是南入都城,西出西域的必经之路,拱卫着上阳城,其得失直接关系到都城上阳的安危。
是以重海关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
云端宁半月前自襄城而来,守在重海关,日夜苦思破敌之法。
“公主,歧平军已在城外驻扎,离我们不过数十里!”
云端宁握紧拳头,面色凝重,这歧平军,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快一些。
她双手相握抵在额心,眉头紧锁,疲惫地阖了眼。
自歧平出兵来犯,她便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父皇年迈身弱,膝下只她一女,几个皇叔更是面慈心恶,早便对皇位虎视眈眈。眼下大盛内忧外患,她必须为父皇,为大盛,守住重海关。
可这重海关守下来,又岂是易事?
正面交战决计拼不过歧平,那便只能死守死耗。可若论武器兵力,歧平肃以产精弓良箭闻名,加之此次有备而来,即便耗,大盛也耗不起……
“求公主做主啊!草民冤枉!”
“冤枉啊!”
她抬首拧眉向外看去,“何人喧哗叫冤?”
守在门外的士兵匆匆进来,拱手回禀道:“启禀公主,来的是一个老人家,说自
己有天大的冤屈,报官无门。眼下形势紧张,大敌当前,哪里还管得了他这些小事,可要属下将他打发走?”
“小事?”云端宁冷冷睨了他一眼,“百姓的事若是小事,那什么事才是大事?你参军入伍,上阵杀敌,为的是什么?不正是保家卫国,护佑我大盛子民么?”
这士兵闻言即刻羞惭地垂首,双膝跪地,抱拳道:“属下知错!多谢公主教诲,还请公主责罚!”
云端宁别过眼去,“待此战得胜,逐退外敌,再罚你不迟。”
他感激地抬眸:“多谢公主!”
云端宁摆了摆手,方道:“让他进来吧。”
这士兵垂着头应声退下,不多时他便领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衫,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地走进来的老人。
这人一见云端宁,便重重地跪了下去,满面愁苦,声泪俱下地喊道:“参见公主殿下,还请公主为草民做主啊!”
云端宁抬手示意他起身,问道:“老人家,你有怎样的冤屈,现下可一五一十说与我听。若当真有冤,我必会为你主持公道。”
闻言这老人才抬袖一面千恩万谢地擦干眼泪,一面抽搭着说了起来。
“我家中有一独子,性子跳脱,平日就喜欢舞刀弄枪。前两日,约莫天刚黑,他便拿着地里的稻草人当靶子,射了两箭。这本不算什么,谁曾想,这第二日一大早,地里的主人便寻了来,硬说我儿子昨夜打死了他家下人,要我赔八十两银子啊!我纵是倾家荡产,豁出这条老命,也凑不齐八十两银子啊……”
“我儿子就射箭时,我就在旁边看着,苦口婆心催他快些归家。那地里的草人,我看得清清楚楚,连那两支箭,都是我亲手拔去的啊……”
说及此,他又哭着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
“求公主殿下明鉴啊!那分明就是稻草人,如何能是真人啊!那草人里头,还有我儿子的箭头,求公主救命啊!”
云端宁眉心微蹙,一面示意那士兵将他扶起,一面问道:“不过是草人,那人安敢拿真人来混淆?”
那士兵回道:“公主有所不知。晋城与其他地方不同,手艺人多,这扎草人的能耐也比别地大不少。若是天色晚,再远远看去,便真就浑似真人,难以分辨。”
云端宁一愣,垂眸喃喃:“浑似真人,难以分辨……”
那老人又哭丧着脸喊道:“纵是再如何像真人,那也不是真人呐!”
半晌,她骤然抬眸,惊呼:“我知道了!”
迎着士兵与那老人茫然的眼神,她一刻不停地吩咐道:“你去找沈子乾,让他命全城所有会扎草人的人,马不停蹄赶工,天黑之前最好能有一千个,不,两千个!总之,多多益善!”
她眼神又转向那老人,道:“还有这位老伯之事,即刻着人去调查,务必查清真相,不可冤枉了一个人。”
“是!”
那士兵得令便搀着这口呼千恩万谢的老人退了下去。
云端宁面上疲惫之色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漫上来的几分喜色。
重海关地势特殊,两侧山峰对峙,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易守难攻。加之关前河流纵横,重海江宽阔且水流湍急,必将成为抵御歧平铁骑的重要防线。
只要她撑住,不未战先怯,歧平也绝不会有十足把握,轻易过了重海关。
她轻呼出一口气,低声自语:“总有办法的,重海关守得住的,守得住的……”
*
沈子坤率的羲和军,来正阳城后尚未有用武之地,萧煦便命他们随自己即刻赶赴大盛。沈子坤虽在异国关外,却也知晓大盛困境,自然比谁都心急,二话不说便要直往南下。
他们出城那天,是长息连日来少有的晴朗艳阳天,骄阳高悬,照彻马背上熠熠光亮的甲胄,与每一张坚毅英武的脸。
准备出发时,身后却传来阵阵齐整威武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