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日日思美人(148)
“阿宁……”萧煦温声叫住她。
“这是我欠下的债,既是我给出去的那三城,那便必得由我夺回来,”萧煦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故作轻松的话里带了几分笑意,“只是往后便要辛苦阿宁,陪我在这无趣的皇宫中待着了。”
云端宁沉静地望向他,良久无言,只是默默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
萧煦只觉得她掌心温热,递来源源不断的暖意,澎湃充沛地涌入心底,震颤作响。
他便仿佛拥有取之不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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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五年夏,齐王萧煦即位,改元天启。
天启元年,上废苛政,减赋税,整顿吏治,大力惩治腐朽之风。
天启三年,宫内崇俭抑奢。裁撤宫人三千,以帝后为首,着粗麻布衣,禁酒乐宴饮。
天启四年,帝亲封上骑都尉云开,组建精锐之师,春秋两训,苦练不辍。
天启六年,上挂帅亲征,皇后亲随,征战雍宁,大胜,收复荆、肃、邺三城,生擒主帅韩自鸣。
韩自鸣撞柱自戕,长息军军心大振。遂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直攻雍宁咽喉之城定元城。雍宁失韩自鸣如失臂膀,长息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
次年春,定元城陷,雍宁大破。
同年,歧平新帝畏长息之势,主动遣使朝贡,俯首称臣,歧平自此便为长息附属国。
长息自此雄风再振,纵横无敌,人皆道再得见百年前冀虎之威。
“你赢了。”
猎猎长风,金黄落日下,云端宁身披甲胄,高高束起的长发在身后飘扬。她眼底噙着笑,遥遥望向远方如泼如洒的热烈。
萧煦的眼底盈满余晖,偏头看她叫夕阳镀了一层金光的脸颊,心底软成一滩水,兀自荡漾着熠熠闪烁的光。
他记起初遇她时,在长息的茶楼外,亦是这般耀眼的金光四射,倾泄流转在她身上,明艳耀眼,衬得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目之所见只她一人光彩,完全地烙印在他心底。
良久,萧煦抬手,用指骨轻柔地拭去她颊侧溅上的血迹。
云端宁回望向他。
四目相对之时,无边落日在身后泼洒而下,远方被映出一片碎金流光。
云端宁只觉得颊上滚烫。
“因为有你。”萧煦说。
我能赢,因为你。
落日自脸颊流泻到脊背上,云端宁半边身子叫余晖浸透,温热和煦。
“我自初生时,暴雨停歇,洪涝灾停,整个天下的人都说我是福星,说我的命格贵不可言。我到何处,便能给何处带来福气,得我便得福,得我便得天下。”
萧煦认真地看着她,浅笑颔首。
“阿宁的确是我的福星。”
云端宁头一偏,看着夕阳西下。
“你也信这得福星者得天下么?”
萧煦垂下眼睫去寻她的手,牢牢握住,然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按进心口。
他的声音仿佛裹了浓郁夕阳的蜜色,在云端宁耳畔,字字如石子坠湖,惊破圈圈涟漪。
“得阿宁更胜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