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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日日思美人(3)

作者: 扶月归 阅读记录

话罢,转身出了茶楼。

茶楼里瞠目结舌的人都再次愣住了,这女子,倒是讲礼……

*

有人跟着她。

甫一出茶楼她便感觉到了。

脚步声很大胆,没有半分掩饰,步伐凌乱但又稳健有力,应当不止一人。

云端宁没心思玩你追我赶,你躲我藏的游戏,她定住步子,蓦地回眸。

两个男子,青衫玄袍,一前一后。

她微怔了怔,眼神叫这黑袍男子牵绊住些许。

落日熔金,铺天盖地地倾斜在他身后,镀他一身金光四射,夺目非凡。他眉骨挺拓,狭长的鹰眸微眯,无论看不看你时,都隐隐透出拒人千里的冷冽寒意。墨发拢起,戴着顶玉冠,露出一张极冷峻出尘的脸。玄金斗篷加身,衬得他越发意气风发,俊美无俦。

云端宁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容色出众之人她见过不少,麻木到看谁都不过尔尔,不过眼前的人不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有较常人更要深上三分的黑瞳,像灌满了被揉碎的浓墨子夜,藏着深不见底的冷厉锋锐。

鹰隼或者孤狼。

总之不像人。

看也看够了,云端宁开门见山:“阁下跟着我作甚?”

在她毫不顾忌地打量自己时,萧煦也在沉默地望着她,眼底古潭无波,阴鸷晦暗。

云端宁不喜欢这样的打量,仿佛在他眼中走过一遭,便无处遁形。

萧煦冷声:“你方才动了我的东西。”

想起那把叫韩锦咬过又踩烂的折扇,萧煦对眼前的女子称不上有好感。

“嗯?”云端宁不解。

萧煦脸色愈发阴沉。

“我的折扇。”

云端宁一怔,这才记起适才似乎的确在茶楼中顺手抄起个物件塞到韩锦嘴里。

那塞都塞了,还能如何?

云端宁自知理亏,便忽略了萧煦像是要吃人的眼神。

她想了想,伸手探向袖口,捞出一袋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约莫分量差不多便将钱袋递给萧煦。

“毁了公子折扇实在对不住,我这有些银钱,偿给公子。”

萧煦看也不看那银子一眼,面色阴郁地睨着云端宁。

她以为他是来要钱的么?

云端宁不由分说地扯过萧煦的手,也不管他要不要,便一把将银子砸到他手里,拧眉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但折扇已损,我能做的也唯有此。公子接受也好,不接受也没法子。”

萧煦一顿,鹰眸攫住云端宁的手。

这女子方才拉扯他时,指尖握住他的腕骨,触感清晰分明,她虎口、指节都生了厚茧,应是常年握刀剑所致。

她究竟是什么人?

萧煦身旁的青衫男子也叫云端宁惊住了,这女子竟这般不避讳地同陌生男子肌肤相触。虽说长

息民风开放,男女之间不设大防,然似她这般无所顾忌的,却也少见。

歉也道了,钱也偿了,见他不作声,云端宁又还有要事,也没空与他纠缠,便匆匆转身走了。

萧煦的眼神依旧如鬼魅般流连在她身上,像是要看穿些什么。

*

云端宁的要事,是回大盛。

她心血来潮带上钱牵匹马便敢私逃出宫,甚至到了千里之外的长息。现下已过七日,她势必要回去了。

说实话,她来长息,也并非算心血来潮。

策马扬鞭,迎风奔腾,云端宁红衣潋滟,墨发飞扬,在风中缠绕轻舞。

她是想来见见那长息的齐王,她亲自挑选的夫君。只是可惜,未有契机。

天底下人人都当她是只血肉金贵,可延年益寿的肥硕绵羊,磨好了利爪尖牙,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云端宁心里憋着一股气,甩着缰绳,越骑越快。

风闯荡进她的肺腑胸膛,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大盛经十五年前洪灾一击,已有颓势,加之她父皇重文抑武,不善治国,国步多艰,逐渐式微。

她握紧缰绳,用力夹紧马腹,奋然向前奔驰。

雍宁皇帝喜战,近来屡扰她大盛边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那个草包太子前些日子既遣使臣又呈拜帖,是第一个向她,向大盛露出尖牙的狼,但却不是最后一个。

她当然要做些什么。

为自己,更为大盛。

放眼天下,四国最强者当属长息。

而长息最有希望御极的,便是那位为嫡为长的齐王殿下。

云端宁轻呼出一口气,远远眺望天边铺着的金光,眸子亮得惊人。

第2章 和亲长息为何执意嫁他?

云端宁回到大盛已是六月十三,离她出嫁仅剩两日。

她此次私逃出宫,皇帝云恪嘴上虽是生气,命她在宫中禁足思过,但实则门口守卫如作摆设,她依旧想出便出,我行我素。

大盛谁人不知,今上对公主,荣宠之盛,毫无底线。

她脱下宫装华服,束起长发,一身男儿装扮,宫中策马,多少张折子递到云恪跟前,满满都是“公主行事狂悖,不成体统,陛下当好生管束”之语。

彼时云恪一张张挨个细看了,看毕确实觉得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于是即刻便为云端宁建了大盛最大的跑马场,将素有马中极品之称的踏云也予了她,相传此马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能日行千里,可遇不可求。

他看折子时,云端宁通常会饶有兴致地也跟着他一道看,云恪从不加以阻拦,大方同她谈论朝中政务、官员擢谪之事。

甚至怕她看累了,亲自读给她听。

因此民间戏语,不见天上金乌亮,只晓深宫羲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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