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疯批帝王后(40)
她刚要往后退,还搁在她后颈的手再度将她拉回温热胸膛,对方凤眸微沉,“你身后有碎酒盏,忘了?”
是了,方才混乱间,她想阻止妙芙,不小心摔了个玉盏。
晏乐萦一顿,可怒气仍忍不住涌上心头,头一回在季砚面前气得俏脸涨红,发了脾气,“季砚,你要死就自己死,拖我一起干嘛?”
季砚沉着脸瞧她,“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
“你——”
“再敢顶罪,欺罔君上,你这条金贵的命便真保不住了。”
晏乐萦表情开始扭曲,但果断闭上了嘴。
她告诉自己,说了一句话,也算发了一通火,做人要冷静稳重,要……
可不知怎得,胸口心下莫名地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而且无法遏制地蔓延开来,直将她烧得浑身发烫。
她紧抿着唇,试图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酒香渐渐在口腔内弥散,再涌上来的却是一缕若有若无、透着诡异的药香。
晏乐萦惜命,且注重容貌保养,多年前便专门找一个老医师学过些医理,尤其通晓药材,她脸色微变,细细感受着唇间的味道。
那香气在唇齿间萦绕,越发如无形丝线,将人缠得心猿意马,最终,她面色变得极为古怪。
淫羊藿、仙茅、麝香……
还有好几味药材,皆有催。情之效用。
“怎么?”恰时此刻,季砚开口。
他的语气淡而缓,听不出情绪,“这酒滋味如何?”
晏乐萦骤然抬眼看他,对上他漂亮的凤眸,只见他那原本总是澄然的瞳仁,如今已有些微红。
第27章 无师自通明明自己想,还要她主动。……
领口的酒渍,随着体温在蒸发,留下的微醺麦芽香将衣衫浸得湿漉漉的,有些发黏,随着胸膛的起伏越发令人感到浮躁。
晏乐萦一眼撞入季砚那双眼尾殷红的桃花眼,如此漂亮的眼睛,眼形微微上挑,澄然色泽像是纱幕之外的湖水,不停荡漾。
她想不明白,想往后逃。
她不知道为何季砚分明晓得了酒里被人下了药,还非要喝。
还要她一起喝。
喉咙仍在发麻,晏乐萦无意识张唇,试图从麻痹焦躁的感受里脱身,又将头往后仰去,想换个方向逃脱。
才侧着身要往前爬,扣在她细腰上的手蓦地发力,牢牢搂住她,季砚倾身而来。
她娇呼一声。
这下形势变得更加微妙尴尬,她侧着腰,滚烫大掌将她整个捞进他怀里。
几乎是被全然压制住,男人火热的唇覆上她莹润的耳廓,他语气莫测,又有一丝微妙轻讽,冷呵着:“原来,他们还是更信你啊……”
什么?
谁?
晏乐萦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随着季砚的轻喃,原本冷淡的梅香也变得浓郁,温热气息流连在后颈处,一下荡开难以言喻的酥麻。
忍不住扭动腰避开,怎知这在季砚看来更是故意点火,他幽邃的眸沉下,稍稍使力,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就被他抬起,晏乐萦被整个翻过身,仰面对着他。
再次撞入他眸中,淡色云水蓝的纱幕倒映在他漆黑的瞳色间,却化不开那点躁热。
反倒像一潭被搅乱的静水,变得浑浊,浮动欲光,更像一张沉沉交织的网,让无意与他对视的人就这样被网缚住。
忽然,季砚撑开胳膊,捏住了她的脸。
“陛下……”晏乐萦颤颤巍巍开口,在贴近的热度熏染下,被迫抬高脖子与他对视,却更令人感到羞赧躁郁,越发口干舌燥。
她不过喝了一口就这样了,季砚呢?越是这样去想,五感变得越发敏锐,她神色一僵,察觉到身前某处异样。可偏偏他的眸仍旧深邃,涟漪虽越发盛,也无法将那团墨色完全搅开。
他正认认真真打量着她这张娇艳的脸庞,压下内心的悸动,端详得十分仔细,却也冰凉,与他外在仿佛要烧起来的火热身躯完全不同。
今日,晏乐萦似乎有意低调,特意着了件浅淡的月白衫裙,内里也是苍葭色的素纹小衣,半遮半掩婀娜曲线,乍看极为朴素。
莫说宫妃,连高阶的宫女都能穿得比她艳,甚至她给自己的侍女都簪了两朵珠花。
若是平常,这个对容貌极为在意的小骗子,怎会容忍自己如此素净出门?
可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足够昳丽的容貌已压过所有素雅的装扮,越是淡色,越衬得她的脸颊明艳动人,如明珠生辉,甚至更叫人的目光忍不住凝注在她的脸上。
更遑论她此刻双颊含羞,如冬日雪地里飘落的一抹飞红,更像春日枝头绽放的第一支清艳的梅,美得动人心魄,又妩媚妍丽。
“疼、疼……”
晏乐萦只晓得季砚捏着她脸的手越发重,她忍不住蹙起眉
尖,盈盈明眸中,也盛起委屈的水光。
“陛下,有话好好说,先起身再说。”她娇声嚅嗫着,眼中越发晶莹,迷朦了她原本清婉的眉目。
季砚忽然又想起了,方才她夸赞别人时的温声细语,一样细软得如同能掐出水的嗓音,却与此刻的故作娇声完全不同。
为何?
对着别人就能坦诚真切,许多年后再见他,却是这样的虚与委蛇,装腔作势?
是不是因为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控?觉得他仍会轻易对她心软,任她肆意践踏,以至于自己连一丝真心都懒得流露?
季砚忍下心中暗火,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
但未等晏乐萦松口气,他就再度将那只大掌伸向了她的眉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带上些许力度,如施压,似惩罚,一寸寸抚过杏眸、翘鼻,以及她那微张着的娇艳欲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