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抛弃疯批帝王后(85)

作者: 未蓝澜 阅读记录

可某一刻,他却似有所感,发现了晏乐萦在不远处看

他。

视线对上之时,晏乐萦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与愧,那愧疚自那夜开始扎根,直到如今……

晏乐萦心想,时机差不多了。

*

待秋叶簌簌落下,寒秋渐至,含凉殿的朱墙上漫布着太多萧瑟的颜色,太医惯常为晏乐萦请过平安脉的后一日——她却彻底病倒了。

如枯叶染黄,看似非一日可成,可待察觉时,却已晚了。

病来如山倒,晏乐萦发起高热,烧得浑浑噩噩。

妙芙匆忙要去寻太医,第一个来的却果真是季砚。

俊秀的帝王行步匆匆,整张脸寒意逼人,看上去想要杀人般的模样,可踏进宫室的那一刻,却又放慢了脚步,似乎怕和之前一样惊了晏乐萦。

饶是他想永远摆出那幅疏离怨恨的模样,可顾虑忧怖过后,一切心思会被迫浮出水面,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

妙芙瞧着,心下忐忑,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我家小姐高烧不退,请陛下尽快命太医——”

“太医已在来的路上。”季砚下颌绷紧,头一次极快失了耐心,沉声问,“她至今未醒?”

此刻已是晌午。

若晏乐萦早就病了,合该早早请太医,怎能拖到如此时候?季砚眯着眼,觉察不对。

妙芙的回答却挑不出错,“小、小姐晨起只是有些不适,命我不许声张,因为…因为……”

季砚寒声,“因为什么?”

“…小姐说,若说病了,您一定会来,可她不想看见您。”

季砚那双漆黑的墨瞳,在一瞬间似乎沉得深不见底,又寒若深冰。

妙芙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这点倒是随晏乐萦,好似稍稍恐吓便能吓得颤抖。

可她说话也像晏乐萦,顺着晏乐萦所交代之事,直言不讳:“小姐只说要再睡会儿,怎知睡着却越烧越高,奴婢这才没了法子,托宫人去请太医……”

许多往事早已凝成心结,但这桩再度将两人关系拉得更远的事,好似也过不去。

季砚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呵了一声,他心觉自己该生气的,也不该如此失态而来。

为了一个假意惺惺的旧年青梅,为了一个薄情寡义抛弃过他的人。

“她倒是敢。”他呵了一声。

可他的腿已经往内殿迈了过去,倏然又发觉一点端倪,皱起眉峰,“这殿中怎么这么冷?”

妙芙颤颤巍巍,还是如实回答:“夜里紧闭门窗,小姐闷了汗觉得不舒服,就…就开了一扇窗透透……”

她回想着晏乐萦交代的事,季砚本性多疑,他自幼生在冷宫之中,挨过不少冷眼磋磨,又受过谢贵妃抛弃,从此似乎留下了阴影。

要让他信服,决计不能是全然的假话,只能是半真半假,似是非是。

开窗是真的,晏乐萦真的开了窗,不然如何会感染这一场风寒?宫人们早早被支去外殿,殿中只有她伺候,可难保没有人瞧见。

与其被人揭露,不如直言说出来。

但果然,季砚的面色骤然变得极为森寒,连带眸色也沉如深冰。

他往宫室内走去,隐忍低喝,“好,好得很。天早就寒凉,她倒不顾念身体,明明从前是那么惜命的人……”

妙芙唯恐季砚还会怪罪晏乐萦,惊慌解释,“小姐也不会想到才一会儿——”

究竟是不是一会儿,着实难定义。

季砚不再听得进去,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转眼就走过屏风。

第41章 云泥之别从前没赌旁人的真心,如今更……

晏乐萦昨夜刻意吹了风,着了凉。

此刻寒气侵体,只觉头脑昏胀,浮浮沉沉间,沉溺着怎么也醒不来。

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

她不能那么被动陷在他的恨中毫无回旋,干脆破釜沉舟,故意激怒他,逼迫他,再以示弱可怜的模样,让他主动退步。

温泉池的那一日是故意激怒;

佯装受惊是逼迫试探;

后来的憔悴,乃至此刻的高热,便是最后的可怜示弱。

他果真退让了,退让了一步又一步,因为他还在乎。

饶是他说着憎恶怨恨她,可只要他心底还在乎她,她就还能寻到且把握这个转机。

只是不曾想昨夜的风太寒,这病来得太过汹涌,人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飞檐翘角,水天相接的水月台。

云水蓝的纱幔如八年后一般清亮婉约,一样的色泽,柔丽,让人心神宁静,可晏乐萦却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八年后的现如今。

是当年。

因为,有一把寒光凛凛的刀正抵在她脖子上。

晏乐萦觉得浑身都在打抖,又不敢抖,生怕一个不小心那薄如蝉翼的刀刃便划破肌肤,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高台上男声冷斥,威慑无边,“朕要你离开季砚,你听见没有?”

晏乐萦颤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回答:“臣女听见了。”

高台上身着龙袍的高大身影,在迷蒙梦中瞧不真切脸庞,可晏乐萦清楚他是谁。

先帝,废太子季淮的父皇。

可他也该是季砚的父亲。

两个儿子都是他的骨血,可他向来只在乎嫡子储君,从未顾及过与季砚的父子之情。

从前晏乐萦不明白为何先帝是这样,季砚并不愿说这些。

可世事说来也有意思,离开京城后的八年,她从了商,反倒从坊间听来了些宫中密辛,再结合季淮那副“一切合该归我”的模样,她觉得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上一篇: 含芷念 下一篇: 太子每天想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