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178)
云暮看向紧闭的窗户,问她:“你可知里面住的是何人?他可有开过窗?”
夫人思考了片刻,摇头道:“不知道,但最近住在里面的,不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使臣吗?这扇窗是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被人打开,所以民妇才会注意到。”
云暮手一挥:“去查。”
“将军,那几个屋里住的是北域的人。”
怎么又是北域?抓来的人里并无北域人的特征,她也就没往他们身上想。
“那个屋子住的是谁?”
“回将军,住的是北域二皇子的手下,名叫子胥。”
子胥?她记得司戎说过,此人是他父皇的人,北域的国主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寒虫一事也有他的手笔,她就得重新审视和司戎的合作关系了。
司戎二对一,一个是北域的国主,一个是王后生的长子,他哪里有胜算?但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
梁文帝修道无度,花钱如流水,再这样下去,军饷都要克扣,若就这样放任北域短缺贡品,等北域人筹够了打仗需要的粮草,大梁边疆的百姓就要受苦了。
太子和梁文帝一样,一心只想手足相残,坐稳龙椅想宝座,丝毫不关心黎民生死,有这样的国君在,大梁何愁不亡国?
但云暮有私心,她以后想去游历大梁,见一见那些没见过的景色,所以,她不想打仗。
“把人带回去,细、细、审、问。”
妇人误以为此话说她,忙可跪下磕头求饶:“云将军饶命,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云暮斜了她一眼,“要审的不是你,怕什么?你把这事说出来了,难免他们会来杀你灭口,把你关在牢中也是为了保证你还活着。”
妇人只高兴了一瞬,脸很快就又垮下:“大人,民妇的家人该如何是好?”她不在,那些人定会杀了她的家人泄愤,她现在只恨自己多嘴,为了多赚些钱,竟把此事说出。
云暮:“舍不得就和你一道去牢房吧。”
妇人怎会愿意,当下就拒绝了:“将军,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牢房那种地方阴气森森地,怎么能住人呢?。”
云暮勾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是嘛,本将军倒是觉得牢房不错,心情不好时进去睡上一晚,第二天就好全了,比神医都管用。”
她没说一句,妇人的脸就白一圈。
云暮又不上一句:“本将军仇家不少,你若是不怕死,本将军倒是可以让你们借住在我的一座宅子里。
但先声明一点,你们若是因此没命,此事与本将军无关。”
这话一出,妇人满脑子都是被灭门的惨象,连忙应了住牢里的提议:“云将军,我们愿意去睡牢房。”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那里还用恐吓?
云暮好心地把人送去了刑部的大狱,不是诏狱没有空闲的牢房,实在是怕他们这家人被吓疯,不能给他们提供线索。
遇刺一事,梁文帝命云暮无论如何都要查出凶手,还需日日都要向他汇报,等事情忙得差不多时,云暮拿着文书就要进宫。
还没走出布政坊,徐文就来了,“大人,听说皇上……”
云暮眉头拧成一团:“此事千真万确?”
徐文举手发誓:“千真万确,属下昨日一直守在客栈外,宫门落钥之前,一辆马车悄悄进了宫,今儿一早又送回来的。
那人带着帷帽,属下没看清,但回来后属下潜进客栈,发现嘉禾公主的房中无人。
于是属下特意开了一扇窗,又在对面一直盯着,今早才确认那人就是嘉禾公主。”
第161章
诏狱遇故人
云暮暗道了一声难怪,昨天的字条上分明让她无用茶点饭食,但梁文帝不过只问了一句,她拒绝后也没有勉强。
“以后又有热闹看了。”
贵妃死后,四妃无首,梁文帝晋贤妃为贵妃,封号为昭。
昭贵妃的父兄皆是武将,也曾立了不少战功,但她从不仗着父兄的功劳在宫中肆意妄为。这么多年了,昭贵妃膝下也只有一女,对梁文帝来说,并无威胁。
可这也只是表面上。
从云暮掌握的情报来看,宫中不少事都有她的身影,但每次都很巧妙地洗脱嫌疑。
这样的人,比贵妃要难缠数倍。
万寿节才过没几天,使臣便要折返。临走前,东胡的使臣把嘉禾公主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让梁文帝给公主择一良婿,两国再结秦晋之好。
包括云暮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嘉禾公主要入宫为妃时,梁文帝却在宫外给她赐了一座宅子,允其自由择婿。
好巧不巧,嘉禾公主的宅邸正和云府毗邻。
云暮只
觉得心烦。两家临近,探子日夜监视,每日回家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她。但同时也在庆幸她和沈聿明已经不再来往,否则他们的关系迟早会暴露。
盯了好几日,也没有发现她和人有来往,每日不是逗鸟便是带着丫鬟在宅子里闲逛,无趣得很。
这天饭后,云暮坐在榻上正看着供词,俞白又溜达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金黄香甜的不知名东西。
云暮动了动鼻子,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俞白得意地晃了晃头,“原来你也会不认识的东西啊。”
云暮白了他一眼:“我是人,不是大罗神仙。”
俞白还拿着东西不放,他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何物,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怕云暮拒绝,他话语不停,接着道:“此物名唤番薯,是从南洋那边来的,藤茎皆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