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191)
云暮被气笑了,“下官记得这件事不属于审讯的范围吧?”
见她不答,沈聿明作势起身亲自检查,云暮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你的好父皇护着,下官能有何事,王爷与其来关心下官这个贪墨的蠹虫,不如多担心担心你的皇兄。”
“本王担心他作甚?倒是你,还想在这大狱待多久?”
云暮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语调说道:“陈御史所参之事句句属实,那三十万两银票确实是被下官收入囊中。”
沈聿明定定看她,发现她不是在说谎后,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那日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换了一个字体吗,难不成是砚石去送信时暴露了,还是说沈聿明是在诈她?
云暮装傻充愣:“什么信,王爷说的下官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沈聿明将那封信放在桌上,双指将它推向云暮,“这不就是你派人给本王送来的?云暮,你一面说着和本王桥归桥路归路,一面又提点本王,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里明明还有他,沈聿明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因为他父皇吗?
云暮低头摆弄着绑带,一个眼神都没落到信上,就在她快要挣开之时,面前的桌子被人撤了去,落下一道阴影。
“沈聿明,你……”
双唇被封住,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云暮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一边同沈聿明周旋,一边挣脱绑带。
就在沈聿明渐入佳境时,她一把将人推开,趁他反应不及,云暮单手举起刑凳向他砸去。
沈聿明闭上眼,任由那张椅子落下。咚的一声,椅子砸在他的耳边,激起尘埃。
离着审讯房几步远的狱卒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上下令好生相待的金吾卫统领,他们一个都惹不起,“秦王殿下,云大人。”
云暮拎着刑凳冷冷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滚出去。”
他一副要杀人的架势,狱卒哪里敢走,今天沈聿明受了伤或是死在这间牢房,他们的命也就到头了。
气极的云暮顾不上尊卑,狠踹了沈聿明一脚,愤愤地离开审讯房。
那天的事应是传到了梁文帝的耳朵里,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审她,就连公务都少了许多,今日和公文一起到的是几本话本子。
云暮批完公文,看到底下的书后,眉头一挑:“谁派你送来的?俞白还是徐文?”
如此不着调的人,她也就能想到这两个。
“是……皇上。”
那人头也没敢抬,“皇上怕您在里面闷出病来,便让属下给您送来。”
想都不用想,这些尽是劝她向梁文帝低头的书。
云暮合上才翻了一页的书,将其扔在他怀中:“原路送回,就说本将军在里面快活得很,怕本将军闷出病就尽早把我放出去。”
那人为难道:“将军,皇上说了让您看完,属下把东西送回去,脑袋也要丢了。”
云暮:“你信不信本将军现在让你掉脑袋?”
她眼珠子转了转,“把书留在这里也行但你得替本将军办件事。”
“但凭将军吩咐。”
“你附耳过来。”
这些人日子过得太清闲,那她就把水搅得更混些,也叫梁文帝担惊受怕一回。
……
“我的好将军,你还坐得住呢。”
云暮翘着腿仰躺在石床上,脸上盖着俞白送来新出的话本子,好不悠闲。
“陈御史还在对面呢,尚书大人就这么来看望在下,不怕被人参上一本吗?”
裴然下意识看向对面,空荡荡的牢房里,哪里还有陈御史的身影。
裴然:“……云将军真爱说笑。”
云暮这才掀开脸上的书,将一条腿放到地上,腰部使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裴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这个罪犯了?”
裴然把狱卒赶走后才道:“近来总有人在查内库之事。”
云暮眉头紧蹙:“查内库?谁?”
裴然久久不答,云暮恼怒道:“裴大人认为是我把内库之事透露给旁人?”
第173章
出狱
云暮不管不顾地闹了起来,质问裴然的声音越发大,空荡的牢房里甚至有了回声。
即便狱卒不在,裴然还是慌了神,在云暮说出平账之事前,他欲上前捂住云暮的嘴。
“云将军,是我错怪你了,我道歉。”
云暮闪身避过,怒道:“早知收的那笔银子会遭来今日之祸,当初我就该把钱英轰出去。”
“本将军不干了,现在就去勤政殿奏明皇上,来人,快来人,本将军招供!”
她每次都只让人放出一点线索,等裴然的人无功而返后,又再丢出一点。次次如此,裴然都快被逼疯了。今天她又闹了这一出,裴然更没有理由怀疑她了。
狱卒听到招供二字,拿起笔纸直奔牢房,才到门口又被裴然轰了出去。
云暮指着裴然大骂:“裴尚书,你既怀疑我,又拦我做什么?我去认罪不就正好遂了你们的愿吗?”
“云将军这话可就冤枉我了……”
裴然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云暮已经油盐不进。眼看裴然已经没有耐心哄人,云暮顺着台阶下来了,但她还是要恶心裴然一句:“裴大人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裴然如今有求于她,就算不喜也只能压下。
“说来惭愧,我府上的小厮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追查的本事比不上金吾卫,不知……”
云暮双手打叉:“打住。裴大人,金吾卫是皇上的金吾卫,若要调拨金吾卫,须得有皇上的手谕,可不能擅自行事,不然明日就是您被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