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225)
她还记得当初的那番话:“大人,您只是喝得少,得多
喝些才不会有事。”
云暮是一点亏也不吃,让冯章他们摁着脖子把酒灌进了他嘴里,见人被呛到,她又示意他们拿起酒壶接着灌:“你也得多喝些,这样才不会被呛到。”
直到两壶酒见底,云暮终于让他们松了手,至此,云暮手段凶残的名声越发响亮。
县丞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官架子摆得比京城的知府知县还要大,还真是有趣。
云暮转了转茶杯,接着道:“从成安县过来得花上不少时间吧?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你都能找时间来京城,还真是费煞苦心。”
这话也点了在场那些身负官职的人。
学宫祭酒朝云暮拱了拱手:“这位兄台说得没错,但今日算起来和休沐也没差,算是小休沐。”
小休沐是每隔三日,官员只要完成手头的事务,可提早下值。
这事云暮知晓,但“市井莽夫”并不知晓,她冷哼了一声:“这些我不懂,平日里找官府办事便推三阻四,但提早下值却比旁人快上不少。”
这话把齐青惹恼了,他仗着和沈聿明一起喝过几杯酒的交情,试图让沈聿明把人赶出府:“王爷,我们正在兴头上,结果被这莽夫毁了,依下官来看,还是趁早把人赶出府为好。”
沈聿明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是该趁早赶出府,来人。”
齐青得意地朝云暮挑了挑眉,云暮则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末了不忘点评:“有些甜了,下次少放些糖。”
沈聿明解释道:“今日不知你来,这些都是在外头买的,你不喜欢就撤了,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做爱吃的。”
王府的侍卫站在院外:“王爷。”
沈聿明指着齐青道:“把这人丢出府去,往后他若再来,莫要让他进府。”
齐青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拖到了院门,他扒住门框:“王爷,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下官说要绑的人是那个五大三粗的莽夫,不是下官啊。”
沈聿明抬手让侍卫把人放下,“莽夫?一个她抵十个你还有多的,本王交友只凭心,从前看你还算有几分文人骨气,今日一看,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丢出去,往后他不许出现在本王面前。”
一句话便让他“媚上欺下”的努力白费,往后凭他再如何讨好,这辈子也已经到头了。齐青恨恨地瞪了云暮一眼,别让他得了机会,否则他定要这莽夫付出代价。
经了这一出,剩余之人也都没有了吟诗作对的好心情,沈聿明也不想再与他们周旋,便道:“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他一会儿还要去吩咐厨房给云暮做她爱吃的菜呢。
第204章
装可怜
拥挤的人群很快就散了个干净,沈聿明领着云暮往书房走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不如你先把面具摘了?”
从前她告假后再回去当值,总要忙到傍晚,就连午憩都没有时间,今儿还真是难得。
云暮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明明他们已经分开,把话挑明了,但他依旧这样待她,好似两人从未分开过,以至云暮每次见了他都如坐针毡。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掏出那一沓还带着余温的银票:“这是最昨夜的报酬,加上之前的,一共六十万两,一分不少,王爷若是不信……”
沈聿明去过云府的库房,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但六十万两不算少了,他没打算要,只是气她拿他取笑。
他收回视线:“本王改变主意了,不想要钱了,这样,你欠本王五个人情,这事就算过去了。”
“三个。”
“不行,五个,一个都不能少!”
六十万两做四件事,她的人情何时这么便宜了?事已经做成,也无人知晓她去过鬼市,她大可以翻脸不认账,只是最后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成交。”
已到日中,廊下温度渐高,桂花的淡香拢住两人。
一根没修剪的树枝从花圃探到游廊,云暮往沈聿明的方向靠了靠,沈聿明不偏不倚,还伸手替她挡了挡,宽大的袖袍落下的阴影遮住满园秋色,鼻间的桂香被雪松味覆盖。
沈聿明的头也低得恰到好处:“午膳想吃什么?”
云暮的耳廓忽而变得滚烫,不用看都知已经红到滴血,幸而脸上还有人皮面具遮挡一二,“不吃了,下官只是来送银子的。”
“王爷,该喝药了。”文竹端着药碗走近。
话被打断,沈聿明有些不快:“本王好端端的,喝什么药?”
在看到文竹对他挤眉弄眼后,他闭嘴不语,面上满满都是抗拒。
甘草、茯苓、柴胡……
云暮拉过沈聿明的手,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浮,有些寒气。这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受了风寒?
她看向文竹:“王爷昨日回来做了什么?”
文竹垂眸,思考着怎么添油加醋又不被发现。
沈聿明夺了药碗,将其放在游廊的石凳上,隐晦地朝文竹摆手:“文竹昨日没跟着,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本王就是。”
文竹大气都不敢喘,拿着托盘马不停蹄地跑了,好险,差点露馅了,希望王爷能挺住,他不想受罚。
白皙的脸上缀着两团青黑,想来他为了把人调离,也是一夜没睡,云暮的语气也随着心软了。
“是因为昨夜?”
沈聿明试探地抓住云暮腰间的衣摆,见她没有抗拒,他变本加厉地环住云暮的腰,抬头看人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