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265)
“你如何证明?”
沈聿明顿时做委屈状,“父皇,儿臣自知无人相信,故还有一个消息要上报。”
“说。”
沈聿明一字一句道:“嘉禾公主实非东胡王之女。”
“你说什么?”
“你胡说!”
莫说梁文帝,就连云暮都诧异地挑起半边眉。
沈聿明像变戏法般从袖中拿出证据,“父皇,昔日东胡王曾在各处寻觅女子,只要与母妃有几分相似便都把人掳到东胡,让她们仿着母妃的一言一行。”
“最后挑出一个学的最像的,冠以公主之名送至大梁,名为寻佳婿,实则为了接近父皇。”
有人递了台阶,梁文帝当场就顺势而下。画像上的人长相不一,但眉目间都几分相似,像极了那个死去之人。
梁文帝手一扬,画像散落一地,有几张飘到了嘉禾面前,其中一张正是她的。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嘉禾已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她道:“是又如何,如今计谋已经得逞,就算是天人来了都救不了你,狗皇帝,你等死吧。”
梁文帝整个人气得发抖,即便是云暮最傲气时都不曾对他说过如此刻薄之话,她一个阶下囚,怎么敢的?
他冷声道:“将这个贱人送回诏狱,你知道该怎么做。”
诏狱。
刑架上的人不知换了多少人,云暮依旧是坐在那张熟悉的凳子上。
面前的嘉禾已经没了昨日之前的淡然,她对云暮挑衅一笑:“诏狱就这点手段吗?”
云暮也勾起唇:“怎么会,看见那边的人了吗,早在你进来的第一天,他们就盯上你了,若不是有本将军压着,你觉得自己能撑多久?”
嘉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群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目中满是淫/邪。
她虽学过房中术,但都是跟妓子学的,这么久了,她也不过只跟过梁文帝一人。
当年在东胡,那些越长大越不像那位公主的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充作军妓,供人取乐。
别后不过几日,她们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每日进出营帐的人不知多少,嘉禾痛恨又清醒她这张脸还算像那人。
她慌了神,不住摇头:“云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是东胡的公主。”
一身的傲气被打碎,云暮收了笑,“公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屏退了狱卒,走到嘉禾的身前,“其实那日在沈聿明房间的,还有我。你能给皇上下这么久的毒,也是我默认的。”
“公主,胡安生几人已经被杖毙,本将军如今给你两条路。”
云暮指着那群男人道:“一是我不杀你,但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若有本事,可去皇上面前举我和沈聿明。”
她又拿出一把匕首,“二是替沈聿明背下罪名,我不会让那些人动你分毫,还会给你寻一个风水宝地,替你解决身后之事。”
嘉禾不想死,但也不想委身那些肮脏的臭男人。她不死心地开口问道:“我必须要死?”
云暮笑了,似在笑话她的天真,“你眼下死去,是最好的下场。东胡不会胜,届时你一个叛贼之女,会是什么下场?”
第241章
西南发难
嘉禾认罪自裁的消息传进宫时,梁文帝正在和崔相下棋。眼看快要输了,他将棋子扔回棋篓,“还有事情商议,下次再与丞相手谈。”
“吕梁,撤了。”
云暮将血书和一支带血的银簪奉了上:“陛下,公主于昨夜在牢中自戕,今早才被人发现,只留下了一封绝笔。”
梁文帝咳血多了,正忌讳看到血,猛地一眼看见这两样东西,他紧皱眉头:“你念给朕听。”
云暮来之前就已经看过,确认没有写什么不该写的东西后才将其呈了上来。
“下毒一事皆是妾与胡安生等人所为……”
梁文帝听后,不禁冷笑了一声,“倒是把人撇得干干净净。”
话中说的是何人,在场的两人都知,云暮没有应声。
“老七他们也老大不小了,该上朝历练了。崔相,平日里你多提点他们。”
梁文帝多疑,如今沈聿明一家独大,总让他幻视从前的梁今越,近来又发生了下毒一事,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到底是不敢再轻易信一人。
云暮也没想此事没能把沈聿明摘出来,还给旁人做了嫁衣。
出了宫门后,又见了七皇子身边的小厮,“云将军,我们殿下邀您一叙。”
云暮压下不悦,随小厮去了上次的府邸。她看着和此前并无分别的布局,问道:“听说那日秦王殿下将东西砸了稀烂,如今看起来并无区别。”
上次之事沈聿明得了皇上的夸,反倒是七皇子被罚了禁足,小厮尴尬一笑,“七殿下喜欢从前的布局,又命小的们重新布置了一番。”
云暮看见那个熟悉的亭子,里头空无一人,看来今日只有她前来。
小厮把人带到书房门口后就退了下去,没等云暮推开门,门已经自里打开。
七皇子扬着笑脸上前,“今日之事孤都听说了,多谢云将军。”
云暮呵呵笑了一声,“殿下客气了,不想阴差阳错之下竟能助您一臂之力,能为殿下效力,是下官的荣幸。”
奉茶,赐座,七皇子以礼相迎,云暮的待遇和从前相比,实乃天差地别。
七皇子率先端起茶杯,连喝了三杯:“先前是孤对不住云将军,孤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这一次,茶水里没加多余的东西,但云暮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殿下言重了。下官还有差事,斗胆一问,今日您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