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山白(187)
闻言,挨了踹的守卫这才走了过去,阿盈走到后边,给他让出位置来,而后便趁他俩蹲着埋头找隐花时,从他们背后伸出了手。
“夫人,我找到……”
“咚!”
两颗头从阿盈手中滑了下去,听着他们两头相撞的声音,她不由感叹一句:“还挺脆。”
她趁巡逻的妖兵还未过来,将两个撞晕了过去的守卫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翻手变出一大碗浓浓的鲜红的辣椒水来,拽着他俩的头发给灌进了嘴里,牙上沾了红,下巴胸口也淌满了红水。她又将剩下的辣椒水一扬,一滴也不浪费地伪造出了凶杀现场。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阿盈冲它吹了口气,石头乍然变大、变大,变成了个披着斗篷的人样。
巡逻的守卫也终于被这边异常的响动给吸引了过来。
阿盈揽着被斗篷包得一丝不现的石头人儿,一路打架,一路拆牢笼,所向披靡,所经之处,满目疮痍。
直将整座禁狱拆了将半,来的妖兵已多,渐渐要应付不来。阿盈也不与他们缠斗,轰开了禁狱之顶,蒙了一块月照玄绫在脸上、身上,将妖里妖气的衣裳都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又给石头人头上的斗篷扯得松了些,而后便从顶上逃了。
她叉腰站在顶上,看着底下的妖兵都往里面冲,哈哈大笑,引得众妖都往上头看过来。
“底下众小妖们听着!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那开天辟地惊天动地名震天外声响地府的小冰侠,冰儿叮当君是也!回去告诉你们少君殿下,本座此来就是为劫他藏在心口不敢提起之人的!”
阿盈在混乱的妖群里一眼看到了一个被羁押的娇小女妖,猜着那便是相思了的侍女了,遂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冲她抛了个媚眼:“本座绝不牵连无辜,你们的相思了夫人为本座所挟,并非为本座一党,你们休要猜忌于她,本座去也!”
话毕,扭头便飞,风吹得那冰儿叮当君怀里的人,丢了斗篷,露了真容。
等跑到没人的角落里,阿盈把玄绫都收了起来,石头抬脚一踢也给踢远了,趁着禁狱里的事尚未来得及查到相思了的头上,便顶着相思了一张脸匆匆赶路。
阿盈她等啊等,等啊等……
等得蚯蚓都快钻进她头顶上的土里来了,禁狱里灰头土脸的小将军终于把禁狱遭劫的事给捅咕到琅上这里来了。
一听到禁狱遭劫,琅上腾地从轻烟蒙蒙、红纱帐里抬起头来,连跑来哭冤枉的相思了也因挡了他的路,给她赏了个窝心脚。
看见了火急火燎赶着出门的琅上,埋在琅上寝宫门口花坛里的阿盈,终于笑得露出了两颗大门牙。
顶着头顶一株兰花,她又悄咪咪地从地洞里溜了。
森罗王宫此时又乱了起来,谁也没发觉少君殿下寝宫门口的花坛里少了盆花,多了个地洞。
第98章
只影向彀中冰儿叮当君大闹禁狱……
“你说来者是谁?”望着眼前那一片废墟、群妖乱窜的狼狈场面,琅上闭了闭眼,强自压抑心头怒火。
“回少君,那人自称是冰儿叮当冰小侠……哦不不不,是小冰侠!”
琅上一脚踹断了一段落下的梁柱,横掌劈出,所有从禁狱大门里逃窜出来的妖刹那间被驱散了魂魄,化作飞沙。
“你信吗!”琅上一睁开眼,目眦欲裂。
那小妖被这少君之怒吓得簌簌发抖,当场失禁,可少君之话不得不答,他哭嚎道:“不不不……不信!”
姜楼斜扫他一眼,轻飘飘道:“那还不快去查?告诉牧化将军,封锁不死都,彻查近一月出入蒙汜之人。”
“是是是!”小妖连滚带爬地跑了,可立马又连滚带爬,哭丧着脸地跑了回来,“回禀少、少君,那冰……那贼子还留下话来,说他此来就是为劫您藏在心口不敢提起之人的。”
闻言,琅上蓦地变了神色,脸色铁青地急趋往禁狱深处。
姜楼撂下一句:“守在外面,放进一只苍蝇,你们的命也别留着了。”便匆匆跟上琅上。
一阵风刮过,一颗小石子儿与它的影子被刮进了禁狱。
姜楼不许人进来,此时倒是方便了阿盈,一路悄摸索跟着,未被发觉。
琅上开启机关,通过重重隐秘的禁制,进入了一方秘牢。阿盈一直在暗中觇视,一路跟随,着意留心琅上的行止。
阿盈并不意外,谁家还没有几个秘境秘牢了?连昆仑这么个子息单薄,鲜有尘烟的古圣山都有一座满是秘密的神殿,妖族这么个阴私频生的地方,岂能没有呢。
是以她从一开始便不曾真的打算要自己
来找,危机四伏且不说,就算让她放开了去找,关押太孙那么大个罪名,活没活着都不一定,琅上可不得藏得万分小心与稳妥,还能随随便便闯个人进来便找着啦?
出生入死也没个头绪地乱找,哪比得琅上这么亲自带她过来省心呢?即便琅上不曾把他们关押在禁狱,那他也得疑心这是不是疑兵之计,除非阿元一行已死,不然琅上怎能坐得住?
果不其然,琅上站在牢笼外,亲眼见过笼中三人依旧陷于囹圄,颓靡如旧,方才落下心来,舒了口气。他对着阿元潦潦草草地嘲讽了几句,绝口不提禁狱适才所遭变故,而阿元正盘膝静坐,闭目不理,恍若未闻。
幸而琅上此时无暇再与他计较,又亲手重新锁上一道道锁,带着姜楼离开了。
阿盈这才现身,抱臂歪倚着墙打量眼前气派的牢笼,啧了一声。
阿元睁开眼来,在阴晦不明的密室里,目如星子。他干得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妖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