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妖闻录(47)

“这香味道刺鼻，不像是常用的花果调香，倒像是……麝香？”

赵灵均闻言停下脚步：“麝香？天虞山也不见人有孕，用麝香是想做什么？”

落葵摇摇头，赶忙解释道：

“方才在房间内小姐身上尚无此味，应该是在来的路上染上的，依照这短短个把时辰后的香气余味看，分量远远不足以致人滑胎。麝香名贵，如此轻的分量，或许是有人想买来作为药材也未可知。”

赵灵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

“我们今日是来查祭祀大典的，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随后，赵灵均与落葵步入暗室内，同上次来时一样，此处藏书浩如烟海，古卷典籍层层叠叠，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沉香……

阁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束从窗棂透入的光斑，斑驳地映在尘封的书卷上。

赵灵均轻声吩咐：“落葵，此处书籍繁多，我们分头寻找，记住，只要是有关祭祀啊典礼之类的，都需留意着。”

落葵点头应诺，二人便分头在书架间穿梭。

赵灵均的目光在书卷间快速扫过，指尖轻轻滑过每一册书脊，可不是诗词章句，就是些神话传说的历史。

“奇怪了……上次明明看到了写有宗门历史的史书啊……”

这一侧就要查完了，赵灵均沉步走到最后一个书架，狭窄的过道间，一堆泛黄的古籍杂乱无序地堆在地上。

赵灵均动作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拿开堆叠如山的书籍，积久的灰尘扬起，其下果然藏着一个木盒。

与周围的古籍对比，木盒看上去崭新不少。

“这木盒好生眼熟……”

赵灵均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打开一看——

其中只是躺着一卷竹简。

赵灵均将木盒放在地上，拿出竹简，将其小心展开——

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些许文字，字迹娟秀工整，文字间还夹杂着几处精细的图案。

“鸿嘉纪事……”

还好赵灵均平日里爱看书，很快便在在众多文字记载中发现了些有用的信息——

……

今方氏之子方离任天虞山阵灵派第十三任掌门，夫祭祀典礼，所以告慰天地神灵，祈求庇佑也。

吾辈矢志不渝，欲实现宏图伟业，非神灵助之，难以成就。故举行斯礼，以表虔诚之心，求天地之眷顾。愿以此祭，启天地之威，振吾派之雄风。

吾念天行有常，道法不逆，故以祭礼供奉上苍，自鸿嘉年始，愿伟哉尊神执掌乾坤，来年神祗降福，佑与世长存，佑我得偿所愿。

……

其中“祭礼”二字还被人圈了起来，下方附有一行小字，小字笔墨浓黑，一看便是后人添上去的——

“每月十五听泉祭典。”

此时，另一边的落葵察觉到赵灵均的异样，轻步走至她的身边，低声问道：

“小姐，可是找到了？”

赵灵均点头，眼中难掩不解之色，轻声道：“此卷或许便是我们要找的，不过还需拿回去仔细验证。”

落葵点头正要起身，忽然，一个白色的物品在余光间一闪而过，于是绕过赵灵均，从方才取出木盒的后方抽出一捆卷轴，递给赵灵均：

“小姐你看这是何物？”

赵灵均伸手接过，轻轻解开，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跃然眼前——

画中女子身着淡粉色的罗裙，面容精致，眉似远山，眼如秋水，唇角含笑，手中还轻握着一卷书，站在画中的庭院里，背景是一树盛开的梨花，花瓣轻轻飘落在肩头，岁月静好……

“这是……夫人？”

落葵惊讶地抬头看着赵灵均。赵灵均皱眉仔细观摩着画像——

画中女子与赵之垣屋内所挂着的娘的画像确实一致，不过看上去似乎年纪更小些，看上去倒与赵灵均有几分神似。

可此画是谁所作？又为何会与这记录祭典的竹简放在一起？

正在此时，一阵对话声从远处传来——

“长老，我亲眼看见赵家小姐进了这承风殿中。”

“那人呢？”

裴衡跪下：“属下不知。”

“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此时成渊也走了进来，佯装打圆场道：

“也有可能是看走眼了，方长老何苦为了这么小的事动怒？”

方书禹盯着成渊，气打不过一处来：

“别以为你刚能摸到往溯无极阵的窍门就能为所欲为！”

成渊没有丝毫慌张，而是假装参观着殿内，身体对着暗室的方向说：

“那日在听泉下不见你踪影，是信不过我，临阵脱逃了不成？”

方书禹被拆穿后有些慌神，强撑道：

“那日我有急事先行一步罢了，再说听泉向来是我派每月举办祭礼所在，能有何危险？”

成渊微微点头：“哦～原来如此……”

方书禹见状连忙将跪在地上的裴衡拉起，一脸不争气地盯着他：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裴衡躬身退下，方书禹看着成渊的背影，哼了一声后也离开了。

“好了他们都走了，快出来吧。”

赵灵均按下机关从暗室中走出，悻悻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成渊看着跟在一旁的落葵，问道：“怎么？这是吃不下苦把自家婢女接来使唤了？”

赵灵均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师父误会了，落葵是来给我送线索的，师父快看这个。”

成渊眉头紧锁，目光在赵灵均的脸上来回扫视，随后接过赵灵均手上的竹简打开，过了一会便将竹简还给了赵灵均，托着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