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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106)+番外

作者: 戴留白 阅读记录

“啊——死了,他死了!”

季语和张嘉妍面面相觑,恐慌的心情一下子被困惑取代。

张嘉妍问:“他是在耍酒疯吗?”

季语皱着眉头,这一切发生得峰回路转,她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我不知道。”

她们继续听,陈晋荣焦急失措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叼,叼,叼!快点,快点接!”

她们眼神对视,张嘉妍小声说:“他好像在打电话。”

季语点了点头,随后陷入沉思,如果真的弄出人命,陈晋荣打电话求助的人,只有一个,希望是他,那她们就有救了。

张嘉妍见季语呆坐在那里,以为她彻底放弃,一时间悲观想法填满大脑,“阿语,你说他会不会找人来把我们一起处理了?”

季语没有回答,约一分钟后,陈晋荣的声音结结巴巴地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喂,我找钟业......你,你,你快过来,一个人,他,他死了!别问这么多!快点......”

听到这个名字,季语紧绷的神经松开,笑着瘫软在地上,“有救了,嘉妍。”

张嘉妍见季语眼皮渐渐合上,要睡着的样子,不放心地摇醒她,“阿语,你先不要睡,我一个人害怕。“

接近两天没睡觉,季语真的太累了,她站起来,眼皮半张不张,问:“怕什么?”

“陈晋荣会不会进来。”

张嘉妍看着季语摇摇晃晃坐到床边,上半身躺倒,随意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他现在比你还怕,顾不上我们。”

季语翻了个身,吁了一口气,“就十分钟,我不会睡死。”

张嘉妍看着很快睡着的季语,觉得她莫名其妙变得......任性。

在印象里,张嘉妍甚至认为她的大脑有着不一样的结构,为什么总能说出对方爱听的话,从不会表现出一丝令人不悦的举动。

本来,她期待季语说的是:“不要怕,我陪着你。”

张嘉妍和所有人一样,享受并习惯着季语的善解人意,久而久之,成为专属于季语的本分。

因此,张嘉妍不开心地嘟囔了句:“你怎么这样,我很累啊。”

“轰——”

“警察,双手举高,不要动!”

季语连五分钟都没有睡到,被破门而入的巨响惊醒,她下腹的拉扯感将她禁锢在床,她实在是筋疲力尽,脑中似有道声音将她重新催眠,劝她,不用睁眼,再休息一会,听声音也能保持清醒。

听动静,不是钟业一个人,是一群人,季语似梦非梦地填补画面。

下一刻,她们所在的房间门被撞开,有道女声喊道:“嘉妍——”

张嘉妍在角落率先见到来者,立马跑到谭秀芝怀中,带着哭腔叫道:“妈咪,妈咪!”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谭秀芝从上到下检查,看着张嘉妍哭,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张嘉妍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我好怕。”

谭秀芝这才松一口气,紧紧抱住女儿,安慰道:“你安全了,没事了。”

张泽衡随后入房,忽略母女情深相拥而泣的戏码,一眼望到季语脸色苍白捂着小腹,一言不发地侧躺在床尾,蜷缩成一团。

“阿语,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很痛吗?”

季语在体力耗尽和精神疲倦的夹击下,耳边传来男声慰问关心,半醒间想到来的该是钟业,导致滞留在梦中一半灵魂身临那次高烧场景,身体的分崩离析让她疏忽大意,忘了细细听辩声音主人,因而说出:“阿业,你不要走,好痛,我肚好痛。”

张泽衡脸色瞬间由忧转阴,不过几年来生意场上练就的城府足以令他忍住怒火,转头对随行的黄飞说:“你先送我妈同我妹上车,让恭叔载她们回家。”

再把从警局叫来的其余人等到外等候,此时房间只剩他和季语,张泽衡拧了条湿毛巾,轻擦她额头脖颈涔涔湿汗,他的冷峻表情与说出口的轻声细语极度不符,他问:“阿语,你爱我吗?”

季语笑了笑,“明知故问。”

手中攥紧的毛巾滴的仿佛是血,从被刀割的心中流下的血,他闭眼回忆,想到昨日自己对她的哄骗甘之如饴,不禁猜测在季语的笑容下,是不是全是嘲讽他的愚昧。

张泽衡不甘,他有与生俱来的倔强,送他登顶,打他入地,他妄想季语先前只是口误,所以他再次确认,“阿语,我是谁?”

季语的下腹传来又一波的绞痛,温温热热的液体流出,她自然流露出仅在钟业面前才会有的轻嗔,“好痛,给我倒杯暖水,用你那只大杯。”

一句话,一记重锤敲醒自取其辱的张泽衡。

张泽衡苦笑之际,一墙之隔的陈晋荣大叫:“你们有没有称过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我阿爷,警局就不是派你们巡街,是乞钱啊!放开我,放开我!”

张泽衡拦腰抱起季语,转身一瞬敛起酸涩嫉妒。踏出房门,还没对被堵嘴咽呜的陈晋荣下达死亡预告,就见他赫然瞪大眼睛,更拼命摇头晃脑,似见能为他解开钢铐的救星。

张泽衡笑着转身,这位救星使命必达,从无例外,不过他善意提醒:“你来的迟了些。”

钟业上前看了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Kelvin,把封住陈晋荣嘴的胶布撕开,在陈晋荣激情开骂前按住他的肩膀,说:“少爷,你休息一下,我来处理。”

陈晋荣自知理亏,季婷怀孕后陈广生好不容易对他放宽管制,本来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大不了让阿爷把Kelvin和张嘉妍拉成一对,有了太孙抱在手里,一切都好说。

怎料会搞出人命,想到跟死人离得这么近,在同一空间,或许在熟睡的时候还不经意碰到了他冷冰冰的皮肤,陈晋荣不再填一把火,只求钟业将事情尽快平息,好让自己回家好好洗掉身上这层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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