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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107)+番外

作者: 戴留白 阅读记录

钟业说:“不算迟,衡少不是还没走吗?陈公有话托我转达。”

张泽衡说:“不急,上到法庭,我请个律师同你们逐一对话。我们今天赶时间,恕不奉陪。”

张泽衡在前面走着,钟业在他后面说着:“衡少贵人事忙,陈公托我提醒你,他是你公司的最大股东,更是担保人,既然衡少不愿在商场打打杀杀,想脚踏实地做回打工仔,他蚀的少少钱就当输了场锄大弟,请你不必放在心上。”

不卑不亢的态度,明晃晃的威胁。

钟业就说一句,张泽衡没停下,他也没挽留,云淡风轻地打了通电话:“找驾黑箱车接梁医生过来,不要张扬。”

打完电话,张泽衡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楼梯转角,钟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瞥到季语没有血色的脸,他攥紧拳头,指尖要刺破掌心,强压下把陈晋荣千刀万剐的冲动。

钟业此刻多想抱紧季语的人,是他。

片刻后,黄飞上楼,对其中一个警察说:“衡少吩咐,给荣少解开,轻手点。”

警察照办,一边解,一边庆幸刚才没有多说什么挑衅的话,他需要这份工作,于是向陈晋荣解释道:“不好意思,荣少,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是吧,来啊,这次我看你要怎么办——”陈晋荣一脚将警察踹飞,他读书时是校队踢足球的,脚力非凡,得意地看着警察的后背砰的一声砸到落地玻璃,再落下,他不消气,还要再补,耳边却传来钟业的声音。

“少爷,陈公说,要你尽快回家,剩余的事情交给我。”

张家书房,张展国得知绑架女儿的罪魁祸首是陈晋荣,暴怒之余,感激上天庇佑张嘉妍,遇上两位毫无常识的饭桶二世祖,躲过屈辱一劫。

张展国想起掌上明珠被如待宰羔羊,孤立无援度过长夜,心疼不已,再想便是血压飙升,捂着胸口咳嗽,便是这样,仍不忘说:“你们就不该瞒着我,我要是早些时候知道,肯定发动人力物力,女儿也不用担惊受怕一整晚。”

相比之下,谭秀芝还算冷静,她站在张展国的椅子后面,替他顺气,“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动气,才不敢告诉你,你现在认识的人,有边个是泽衡不识的,你发动和他发动有区别吗?”

张展国无法反驳,这头生着气,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坐在对面的张泽衡:“她们两个被关在陈晋荣朋友的新屋,没几个人知道,中途还换了车,你怎么查到的?”

张泽衡拿着一只钢笔,笔帽开开合合,心不在焉回答:“接了通电话。”

“电话?边个打的?”

“不清楚?”

“说了什么?”

“地址。”

张泽衡没有敷衍父亲,收到的是个匿名电话,说了个地址就挂了,他也不过是碰个运气。

张展国却觉得儿子现在越发嚣张,心中害怕他成为第二个陈广生,到最后六亲不认,但与儿子,他做不到像同女儿般有说有笑,任何情绪只有两种表达方式,沉默或发怒。

张展国选择了后者,谭秀芝不认可,率先站出来调和,说:“泽衡,你去客房看看阿语,她肚子不舒服,我吩咐厨房煮了些猪润水,你让她要喝完。”

张泽衡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一眼张展国,就出了书房。

张展国要叫住他:“我话没讲完,你走什么......”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张展国转头对谭秀芝说:“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谭秀芝劝慰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好好的订婚宴办不成,他肯定心烦。”

“幸好只是订婚,请的都是两家的亲朋戚友,要延期也很方便,我刚好有些流程上的安排要同季家那边再商量商量。”

张展国哼了一声,“商量个屁,女儿不见了成晚,生死不明,问都不问一句,我看那个阿语可能是季家捡回来养的,这样的亲家,我看往后难相处。”

第58章 追究

客房里,季语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膝盖无意间磕到厚实的轮廓,感觉到不是松软的枕头,她睁开了眼看一看,发现手脚搭在一条腿上。揉了揉睡眼,抬头看到是张泽衡的时候,她瞬间清醒,猛然弹坐起。张泽衡身穿灰色家居服,背靠床头看着书,像没看到季语惧怕神情,合上书本放到一边,问道:“睡得好吗?季语点了点头,许是迷药的缘故,也可能还没有完全睡够,她的头感觉很重,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怎么睡着的也不记得,她只记得做了很多梦,场景对话毫无规律地穿插跳播,一个接一个。季语脑子太混乱,她需要逐帧分类,哪些是真切发生的,哪些是梦。她想起,陈晋荣给钟业打的电话,让他一个人到事发地,这是确切发生过的,她很确定。然后她睡着了,途中感觉肚子痛,想醒,眼睛却睁不开,听到房间外的巨响,张嘉妍的哭声,这部分也是真的。之后,画面跳转到高烧那日,钟业出现,是梦。但季语感觉非常真实,她跟他说话了,而且是她说出口,因为她还记得,让他去倒水,对话的内容、语调她都记忆犹新。季语越想越乱,是谁救的她,她又是怎么到张家的......张泽衡掀开被子,走到季语的那侧床边坐下,床头放着白色圆形炖盅,张泽衡递到她面前,“还好,没凉透,阿妈要你全部喝完。”季语接过,腥甜气味争先恐后弥漫开来,打断她尚在整理的思绪。猪润水的味道季语很熟悉,周姨每个月煮,她讨厌一切动物的内脏和分泌物,气味和口感她都不喜欢。季语每次要跟周姨一番讨价还价,她不理解这么难闻的汤水为什么是女人恩物。一物降一物,比起周姨在她耳边背书般宣扬这汤的益处,到最后她都选择捏着鼻子灌下去。但最近她对气味太敏感了,只是用勺子搅动汤水,做心理准备的间隙,姜味混合油脂腻味涌上季语鼻腔,已经令她频频作呕。季语将炖盅放回床头,捏起拳头放在鼻下,面露难色说:“我喝不下。”张泽衡离她坐近了些,想劝季语多少喝两口,却见季语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将被子向上拉至胸口,紧张地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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