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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23)+番外

作者: 戴留白 阅读记录

黑喙叼着她蹦跳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手死死捂住口鼻,直至不能呼吸。

第12章 往事

季语从噩梦醒来,下床跑到卫生间,跪在马桶面前干呕。吐不出什么,口腔里残留着苦涩感。她摸黑走到厨房,没找到杯子,直接捧起水壶灌起来。许是在午夜时分,一墙以外的蝉鸣好像能震破耳膜,她的吞咽声也格外明显。“是二小姐吗?”季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呛到,咳得停不下来。对方没有继续问,慢慢走近,窗外的余光映照到她的脸上,是周姨。周姨上前给季语拍背,问道:“又做梦了吗?“季语点头,周姨瞥到盖子敞开的水壶,说道:“我给你烧壶滚水。”季语拦住她,摇头表示不要麻烦,“你回去睡吧。”周姨一边将水壶盛满水,一边说:“吐完喝点暖水,胃才不会那么难受。”周姨弯腰点着炉子,回忆着说道:“你小时候就三天两头做噩梦,醒了就全身发冷汗,哭得好凄凉,等眼泪水流干,就开始呕。”“太太惊你吵到老爷睡觉,听到你哭就拿藤条打你。”“小小人仔缩在被子里发抖,哎,真是阴公……”周姨十几岁在季家做佣人,经历三代人,很多事情不说,是为了保住饭碗,不管,是真的没有能力。季语用气音说道:“周姨……”周姨隔着毛巾拎起水壶,将热水倒进玻璃杯,汩汩作响,“怎么了?”“我梦到阿妈了。”周姨捏住杯沿往下一点,碰了一下,立马弹开,还是太烫了。周姨搓了搓烫到的指头,问道:“你梦到大太什么?”季语摇头,又说了一次,“我梦到阿妈了。”周姨懂了,她走到季语身边,轻拍她的背。“我总想记起她的样子,但是每梦到她一次,我都感觉我在渐渐忘记她。”季语转过头,问周姨:“难道她不会挂住我吗?”周姨没有犹疑回答:“她当然会。”“我虽然没生育过,但你们三姐弟都是我带大的,我敢肯定,假若我哪天见不到你们,我肯定食不安,坐不落。”她把温开水递给季语,“真正爱你的人会以各种方式陪在你身边。”“你阿妈不想你看清她的样子,或许是想你往前看,替她看这个世界,好的人和事。”“这也是一种爱。”季语回到房间,打开台灯,刺眼的…

季语从噩梦醒来,下床跑到卫生间,跪在马桶面前干呕。吐不出什么,口腔里残留着苦涩感。

她摸黑走到厨房,没找到杯子,直接捧起水壶灌起来。

许是在午夜时分,一墙以外的蝉鸣好像能震破耳膜,她的吞咽声也格外明显。

“是二小姐吗?”

季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呛到,咳得停不下来。

对方没有继续问,慢慢走近,窗外的余光映照到她的脸上,是周姨。

周姨上前给季语拍背,问道:“又做梦了吗?“

季语点头,周姨瞥到盖子敞开的水壶,说道:“我给你烧壶滚水。”

季语拦住她,摇头表示不要麻烦,“你回去睡吧。”

周姨一边将水壶盛满水,一边说:“吐完喝点暖水,胃才不会那么难受。”

周姨弯腰点着炉子,回忆着说道:“你小时候就三天两头做噩梦,醒了就全身发冷汗,哭得好凄凉,等眼泪水流干,就开始呕。”

“太太惊你吵到老爷睡觉,听到你哭就拿藤条打你。”

“小小人仔缩在被子里发抖,哎,真是阴公……”

周姨十几岁在季家做佣人,经历三代人,很多事情不说,是为了保住饭碗,不管,是真的没有能力。

季语用气音说道:“周姨……”

周姨隔着毛巾拎起水壶,将热水倒进玻璃杯,汩汩作响,“怎么了?”

“我梦到阿妈了。”

周姨捏住杯沿往下一点,碰了一下,立马弹开,还是太烫了。

周姨搓了搓烫到的指头,问道:“你梦到大太什么?”

季语摇头,又说了一次,“我梦到阿妈了。”

周姨懂了,她走到季语身边,轻拍她的背。

“我总想记起她的样子,但是每梦到她一次,我都感觉我在渐渐忘记她。”

季语转过头,问周姨:“难道她不会挂住我吗?”

周姨没有犹疑回答:“她当然会。”

“我虽然没生育过,但你们三姐弟都是我带大的,我敢肯定,假若我哪天见不到你们,我肯定食不安,坐不落。”

她把温开水递给季语,“真正爱你的人会以各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你阿妈不想你看清她的样子,或许是想你往前看,替她看这个世界,好的人和事。”

“这也是一种爱。”

季语回到房间,打开台灯,刺眼的白光一时间让她睁不开眼。

她闭着眼调整台灯的角度,然后试探性地抬起眼皮,灯光聚拢在书桌上,她呆滞地望着那份伦敦大学的申请表格。

想到周姨说的话,她提起笔,断然地填上自己的名字。

第二日,天光未亮,晨星在稀薄云层中若隐若现。街道雾气氤氲,青蛙厌倦草丛,跃到马路上聒噪不止,侥幸在弹跳瞬息避开呼啸而过的车轮。

小柔两手各提一个竹筐,拖沓地走着,“还以为在香港地返工,可以衣食无忧,点知觉都睡不饱,这大早菜肉档口说不定还没开。”

她生长在小渔村,对香港的憧憬来自于探亲的表亲们,她满十六岁后,不顾父母的劝阻,一心要来闯荡,想着再不济也有亲戚帮衬一把,怎料到他们自身难保。

待久了才发现,在大城市的坚持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不愿应对亲朋好友面上追捧,私底下议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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