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7)+番外
阿庆满脸惊吓,挣脱钟业的勾肩搭背,“大哥你别玩我啦,我老母现在都不知投胎没有。投入她的怀抱,那我还得先腌一筐咸鸭蛋。”
他收起嬉皮笑脸,“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陈广生的信任。”
阿庆正经不过两秒,打火机塞进钟业口袋,贱兮兮拍打钟业胸口紧实肌肉,“我怎么样都要饮完你同阿嫂的这餐喜酒,才舍得去找我老母。”
钟业看都没看阿庆一眼,往洗手间走去。
阿庆一边跟上,一边提醒道:“大哥,宴会厅在另一个方向。”
钟业停下,认真说道:“你话太多,烦死我了,我去后厨帮你问下有没有鸭蛋。”
说完钟业就加快脚步,留阿庆一人在原地发怔。
宴会厅里放眼望去尽是西装革履、推杯换盏,各怀鬼胎不要紧,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出最违心的话语,大家就是朋友。
至于情分能否延续到翌日太阳升起,无人能知,无人在乎。
绕过一张张圆桌,季语坐到大太身边,斜身弯腰揉着脚腕。
大太疑惑问道:“怎么了?”
季语扭头望向林淑惠,笑着说:“没事,稍微崴了一下。”
大太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责怪着她,“冒冒失失,来之前怎么叮嘱你的?”
没有过多纠结季语是怎么受伤,林淑惠的注意力放回到台上的准女婿上,嘴上还喃喃个不停。
她嘟囔着最好季婷能三年抱俩,凑个好字,下半辈子钓牢这个金龟婿。
季语双手拖腮,指尖偷偷塞紧耳朵,观察起在台上分享爱情故事的陈晋荣。
联姻里找爱情,不如到垃圾场找钻石。
陈晋荣想必是经验丰富,现编也不慌,深情的人设迷得台下的小女生颠三倒四。
季语白眼翻上了天,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起钟业的身影,念了句大吉利是,连忙摇头,试图将画面抛诸脑后。
不一会,季婷与季明鸿入场,季婷身着洁白婚纱,细纱制成的立领,轻盈的雪纺覆盖全身,中世纪风格的花纹错落有致,花苞发型上的蕾丝头纱垂落至裙摆,就如圣母玛利亚,美得令人忘却呼吸。
季婷的啜泣回荡在季语耳边,“阿语,我认命。”
季语低下头,敛下眼眸,默默哀悼。
圣经里的玛丽亚蒙召升天,眼前这位坠落下狱。
婚纱美啊,你嗅,是雪白的血;你瞧,是圣洁的劫。
第04章 拉扯
油麻地官立学校放第二节小息,铃声响彻街道,学生们蜂拥而出到操场嬉笑玩闹。钟业对食物没有要求,就为了填个肚饱,一碗面不到一刻钟就见碗底。老板娘端上热柠茶,他捣烂茶里的柠檬,截住季语去夹云吞的筷子,“你有伤口,虾是发的,少吃点。”季语眨了眨眼,虚晃一筷,戳起一粒就往嘴里塞,她摆摆手,“吃饱了。”钟业无奈发笑,把面里剩下的云吞单独夹出来,放得离季语八丈远。季语吃完热汤热面汗流浃背,面家没有冻饮,一餐饭下来,纸巾筒里空了一半。竟是没止住汗水流进纱布里,沁入血肉令季语疼的蹙眉,却又拉扯到早上潦草包扎的伤口。仅仅几秒,纱布由白变红,季语的脸色由红变白。钟业瞧着不对劲,从裤袋抽出一张纸钞放在桌面,直接抱起季语,“我们去看医生。“街上的唐楼在翻新外墙,午休完的工人在竹棚架上铲下脱落的墙皮,零零碎碎像下雪一样。他紧紧护住她的头,沉稳有力的心跳此刻是止痛的最佳良药。钟业在十字路口搜寻,不远处的楼伸出的广告牌,写着“西医林子健”,成为他加快脚步奔走的目标。季语耳边的心跳慌乱起来,她想让他歇一歇,便说,“我没事的。”钟业感觉到身前变重的气息,街上充斥着贩卖声,他压根儿没听清季语说的话,只以为他的跑动弄疼了她,尽可能的放慢了脚步。“忍多一下,我们很快到。”这个钟数通常是诊所最闲的时段,护士取下“营业中”的牌子,关了前台的灯,锁上玻璃门。见症室里林医生合上飯盒蓋,慵懶躺在沙發椅打着飽嗝,近40吋的肚腩比街市生果龙怀胎八月的老婆还要夸张。正值饭气攻心,哈欠不断,护士端着热鸳鸯进来。这是一杯不及格的鸳鸯,茶底淡如水,口感太涩。林医生不在乎,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瓶,倒出蓝色药丸放到舌底,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护士托着脑袋侧躺在病人床,林医生的手伸入护士白衣内的峦峰,情愿放弃午睡,也要替她好好检查一番。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力。护士寻声望去,“奇怪了,平…
油麻地官立学校放第二节小息,铃声响彻街道,学生们蜂拥而出到操场嬉笑玩闹。
钟业对食物没有要求,就为了填个肚饱,一碗面不到一刻钟就见碗底。
老板娘端上热柠茶,他捣烂茶里的柠檬,截住季语去夹云吞的筷子,“你有伤口,虾是发的,少吃点。”
季语眨了眨眼,虚晃一筷,戳起一粒就往嘴里塞,她摆摆手,“吃饱了。”
钟业无奈发笑,把面里剩下的云吞单独夹出来,放得离季语八丈远。
季语吃完热汤热面汗流浃背,面家没有冻饮,一餐饭下来,纸巾筒里空了一半。
竟是没止住汗水流进纱布里,沁入血肉令季语疼的蹙眉,却又拉扯到早上潦草包扎的伤口。
仅仅几秒,纱布由白变红,季语的脸色由红变白。
钟业瞧着不对劲,从裤袋抽出一张纸钞放在桌面,直接抱起季语,“我们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