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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与娇娇(60)

原来萧员外还会驾车啊。

雪藕扶着月圆上了车,自己则坐在了萧员外的身边,笑着打趣他:“萧员外,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为郎君驾车啊?”

萧固甩了下马鞭,十分有腔调地吆喝了一声,这才同雪藕乐呵呵地说起话来。

“等你变成了有钱的小娘子,你还给你家姑娘做饭吃吗?”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家姑娘想吃什么我做什么,我还朝里头加菜呢!”雪藕也乐呵呵地说,“不过,我家姑娘有钱了,我才能变有钱,我得跟着她呢。”

“那不就结了,小老儿再有钱,也还是我家主人最忠实的仆人。”

雪藕听着萧员外说的话,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帐帘。

随着马车的驶动微微晃动,从中间裂开的间隙里望过去,燕家郎君坐在车窗边上,那双交握在桌上的手,颜色白皙,骨骼修长,再往上看,他不言不动的样子,自有一番矜贵。

从前没细想,眼下再看,全天下能使宦官为仆的人,必定与天家有关,燕家郎君,究竟是什么人呢?

雪藕不敢往下想,视线向前,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向北,萧员外驾车有一手,雪藕困倦了,趴在膝盖上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却看到了金陵城的大驯象门。

月圆也迷迷糊糊地睡醒了,揉着眼睛向外看,有些意外。

“进城?”

对于进城,她有些胆怯。

上一次进金陵城,还是年前,就在此门之下,她被聚宝山的山匪追杀,连滚带爬地到了城门之下,若非国丧的消息及时而来,恐怕今日,自己已成了一缕幽魂。

燕覆嗯了一声,车子缓缓驶至城门关卡,也许是夜里进城的人很少,守门的士兵慢悠悠地走过来,查验了萧员外的路引之后,又多问了几句。

“车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是我家郎君与夫人。”萧固并不慌张,又拿出一张腰牌,递给了守门兵,“郭中贵的亲眷。”

守城兵认出了郭礼容的腰牌,便也不再啰嗦,开了城中小门放行。

月圆认出了守城兵,正是年前救她一命,还送酒酿饼与她的那一个,少不得一阵感慨。

“他还在这里当差。”

见燕覆眼神里有些疑惑,月圆便把年前的事说了出来,末了叹气道:“也是时运高,正巧撞上了国丧,不然此刻,陪着你坐的,就是我的鬼魂了。”

燕覆没有说话,萧固却听见了,忍不住说道:“这当真是天定的缘份。”

月圆不解,以为是在说她与城门兵,点点说道:“今日不便,改日还是要谢他的一饼之恩。”

燕覆一直没有说话,马车寂寂地在城中驶动,进了聚宝门,再向东北方向一路驶去,也许是这马车上有郭太监的印记,偶尔巡城的士兵路过,也都视而不见。

马车再度停下的时候,周围陷入了空前的寂静,这种静同山野里的静全然不同,山野里的静,凸显了虫鸣鸟叫和风声兽叫,而这里的静,是等待暮鼓晨钟的前奏,或是水陆法会前的祝祷,肃穆而庄重。

月圆莫名有些胆怯,悄悄打开窗帷,只见一堵高高的红色围墙,巨大的石砖在其间交错,城门上的门钉排列整齐,朱漆银钉,很是威赫。

燕覆看了一眼月圆,把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中,或许是察觉了月圆的胆怯,他低下头请问:“要抱?”

这里不同山野,月圆摇摇头,说不抱,燕覆便也不再说话,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只身站在城门下,更觉

眼前的建筑更具有压迫之感,此时月上中天,已近二更,月圆跟在燕覆身边走进去,只觉视野顿时开阔。

“这里是东华门。”脚下坚实的质感,提醒着月圆这里是在恢弘的宫殿群中,耳边是燕覆的说明,像是很熟稔此地,“年幼时我曾同母亲暂居此地,熟悉的宫人可以放我进来。”

月圆紧张地听着,见远处宫殿的一角,除了排列的脊兽以外,还有几只黑色的老鸹鸟,听见人的脚步声,呱呱叫着飞走了。

“来这里做什么?”

“我识得太医院的一位名医,为你和雪藕引荐,拜师学医。”燕覆带她在甬道里慢慢行,说起了年幼之事,“我对这里小时候的记忆约等于无,只有成年之后再来的回忆,虽是因散心而来,却能在这里得到片刻的宽慰。”

月圆就侧首仰头,看了看他。

燕覆的出身应该很好吧,能在金陵皇宫中度过童年,还能常常回此地散心,必不是等闲之人。

所以他身边围绕着两位太监。

月圆有些明白了,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是怎么成为逃犯的呢?”

燕覆脚下微滞,一时才引着她入了正殿,“……我是被冤枉的。”

月圆对此感同身受,她看了看这座深稳肃穆、却显然久未有人居住的宫殿,好奇地退回去,看了看宫殿的名称。

“文华殿……这里原先是给何人居住的?”

“我也不清楚。”燕覆轻咳一声,“这里僻静,一般不会有人来,想来是个冷清的地方。”

“冷宫妃子的住处?”月圆提起了好奇心,环顾四周,这宫殿里却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温情装饰,转瞬一想,都城都搬到上京去了,这里自然不会再有居住的痕迹。

想来这里僻静,燕覆才会有进来的机会。

雪藕在月圆的身后也不敢吱声,见萧员外来了,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一时有位面善的宦官欢快地跑进来,月圆认出他是曾帮助过自己的郭礼容郭太监,惊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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