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105)
殷乐漪闻言,心中方才生出的一丁点动容瞬间被他掐灭。
乖顺,乖顺,陆乩野永远高高在上的要她乖顺。
可他对他的诓骗和恶劣又有哪一点值得殷乐漪真心对他乖顺。
他不过是将她视作掌中雀儿,她乖顺逗得他欢愉,他便赏她一颗枣,她生有异心和他抗衡,他便用他强硬的手段让她不得不得低头,依附在他身边苟活。
以前她是走投无路,但现在她还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她不会再继续委曲求全的留在陆乩野身边。
殷乐漪紧咬着下唇,屈辱的泪珠从眼尾落下,腰肢被撞的失了力,她腿一软身子险些滑到地上,被陆乩野捞起腰肢转回来正对着他。
陆乩野看见她腮边的泪,声线发沉的厉害:“殷姮,你又哭什么?”
殷乐漪咽下委屈,双腕抱住陆乩野的脖子,“我看不见你的脸,又想起方才自己孤身一人在街上走……”
她抬起身子迎合陆乩野,依赖的将下巴靠在陆乩野的肩头,“陆郎,往后都不要丢下芙蕊一个人了……”
陆乩野心神微怔,纵使他们已行过数次鱼水之欢,但从来都是陆乩野强势的迫着殷乐漪和他痴缠,她从未主动撩拨过他,更何谈迎合他。
此刻体会过她的相迎,陆乩野方知他从前的单方面一味索取有多么的索然无味。
他紧紧搂抱住怀中少女的娇躯,吻她颊上泪珠,嗓音粗重:“漪漪,我不会丢下你。”
少女云鬓里别着的并蒂芙蕖簪从她鬓发里缓缓落下,殷乐漪伸手接住,簪子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掌心里。
窗外烟火璀璨未停,绮丽的光影在簪身上流转,簪子的每一处都巧夺天工,精致无比。
和她从前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窗户被抱着她的少年合上,光影褪去,簪身变得暗淡。
陆乩野揽着她重回床榻,她再无力去握那支簪,心中想的却是即便一模一样,这支簪子也不是她从前的那一支。
昆明池上一夜绚丽,烟火亮彻魏国都城,深夜方休。
翌日,襄王当街遭遇刺杀一事震惊朝野,魏宣帝大怒,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裴洺被重重的敲门声唤醒,“裴少卿!裴少卿!有急案……”
他头疼欲裂的从床榻上坐起,“莫要吵闹。”
“裴少卿,这可是关乎刺杀皇嗣的大事,还请您赶快出来去查明此事!”
裴洺甩了甩头清醒,勉力回忆着昨日的梦境。
他昨日梦到了芙蕊公主,他与公主殿下交谈,还逾矩的将公主抱进怀中。搂着心上人入怀的触感太过真实,裴洺从床榻上走下去开了房门。
“裴少卿,您总算醒了!快跟我走罢……”
“不急,我还有件要事。”
裴洺招来酒肆中的小二,询问道:“昨日我醉酒后房中可进过什么人?”
小二回忆道:“除了郎君的两位同僚进过之外,再无旁人,”
裴洺不信昨日的公主只是他醉酒后臆想出来的美梦,他又问道:“那我两位同僚走后,我的房中可出现过什么异样?”
“郎君的房中昨日碎了一只花瓶,我们听到声响后便派人进来清扫了。”
裴洺没有打碎过花瓶的记忆,他重新回到房中,仔仔细细的将每一处都搜寻过一遍后,在一个柜子里寻到了一支珍珠步摇。
裴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这支步摇,几乎可以断定昨日的一切并非他的虚梦一场。
芙蕊公主还活着,他的公主殿下还活着,她昨日真的来过。
“近来没有女客住进过这间房,怎的会有女子遗落的步摇?”小二纳闷。
裴洺掩住心中动荡,不动声色地将珍珠步摇藏进怀中,“是我买来赠给心上人之物,险些遗失了。”
结完房钱,他随大理寺同僚一同走出酒肆,听着对方讲述昨夜都城中发生的两桩大事,除了襄王被刺杀外,陆乩野竟封锁城门出动了铁骑,在都城挨家挨户的搜寻。
裴洺询问道:“他是为了替襄王找出刺客?”
“应当是,不然整个都城有谁能请动陆少将军如此兴师动众。”
裴洺沉思,陆乩野年纪轻轻便少年得知,行事狂悖眼高于顶,向来只有陛下的命令能请动他。若是陛下下令倒他出兵也算合理,若只是因为襄王而出兵,便有些奇怪了,且他在朝中并未听说过陆乩野与襄王有私交。
公主从他眼前出现又消失,陆乩野兴师动众寻找刺客……裴洺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总是出现在陆乩野身侧的女子身影。
无论是在教坊司还是大理寺,陆乩野的妾室从未在裴洺面前露出过真容,但裴洺却总是觉得他的妾室极为熟悉,甚至将她错认成过公主。
芙蕊公主乃是由陆乩野一手从晋国押回魏国,莫非……
千丝万缕的细节在裴洺脑海中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他后背生出一阵寒意,若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他的公主不知受
了多少磨难。
裴洺暗暗在心中压下这个猜测,若要探清此事的真假,他势必是要登一回骠骑大将军府的府门才能查清此事,他还需要一个契机,急不得。
从画舫回到将军府,殷乐漪倦怠的在房中躺了小半日。
昨夜陆乩野不知餍足的索取她,她浑身的力气都被他剥得干净,躺到晌午时她记起一桩要事,起身吩咐婢子,“替我熬完避子汤来。”
只要与陆乩野行过房事后,她每回都谨记着喝一碗避子汤,保自己不怀上他的子嗣。
她躺在枕上,身子乏力的紧,脑海中却在想她该如何离开陆乩野,顺理成章的回到母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