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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190)

作者: 玉不逐流 阅读记录

木槿只得暂且收了念头,“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半月时光如流水,出征之日转瞬便至。

三十万铁骑身披盔甲于都城外整装待发,魏宣帝站在城楼上亲自为将士们践行。

陆乩野伫立在魏宣帝身侧,待魏宣帝一番鼓舞将士们的慷慨陈词后,又侧身看向他,“区区殷骁残党不足为惧,朕相信吾儿必能砍下他的头颅兴我大魏国威!”

陆乩野作揖道:“儿臣必不负陛下嘱托。只是襄王还在殷骁手中,以殷骁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即便我们将他的儿子殷晟带到战场上,也不一定能换得襄王平安归来。”

“殷骁要是一直以襄王的命相挟,儿臣这场仗又该如何打胜?”

魏宣帝本就因襄王诛杀肃王一事,对襄王心存颇多猜忌,此番讨伐殷骁乃是维系社稷的大事,他又怎会让一个襄王动摇到国之根本。

“襄王乃是亲王,必要之时为社稷为百姓而死,亦是死得其所。”魏宣帝面不改色,“将他的尸首带回来便是。”

陆乩野默了片刻,“阵前斩杀亲王恐军心涣散,更亦在军中失去威信。还请陛下给儿臣下一道圣旨,将士们知道是皇命便不敢不从。”

魏宣帝语气不明:“你这是要让朕背上弑子的罪名?”

“如果有的选,儿臣更不愿背负弑兄的罪名。”

魏宣帝闻言怔了怔,心道他这十六子不愿弑兄,倒是比那襄王更重几分骨肉亲情。

“好,朕便准你不背弑兄之名。”

魏宣帝召来内侍,取来玉玺,站在城墙上亲自为陆乩野写下圣旨。

陆乩野伸手正待接过之时,魏宣帝目光锐利的扫向他,“那芙蕊公主与你一路同行,又是你献计将她纳入军中。朕且问你,你可是还待她余情未了?”

陆乩野面无表情的反问:“我待她本就无情,又何来的余情未了。”

魏宣帝尚算满意,将圣旨放到他手中,“万事以大局为先。”

“儿臣领命。”

陆乩野走下城墙,傅严傅谨一人为他牵着黑马乌云,一人为他拿着长枪摧城,守在城门口候他。

陆乩野上前接过摧城枪,翻身上马,单手握了缰绳,沿着大军向两侧退后开出的一条道上骑马踱步,审阅大军。

路过一辆马车之时,乌云的步伐缓了下来,恰逢一阵凛冽寒风起,将马车的帷幔吹得翻飞,端坐在马车内的少女向外看来。

只见那高坐在马背上的少年郎身披银甲,手握漆黑长枪,以银冠高束的白发在冷风中肆意张扬的拂动,整个人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他也正好垂眸望向殷乐漪,那双黑似点漆的凌厉眼眸中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有话要言,却又不曾开口说半个字,只继续骑着马往前而行。

直到殷乐漪在这一方车窗里再也窥不见少年的英姿,远方忽的传来少年气势磅礴的下令声:“齐军出发——”

回应他的是千军万马之声,将这一方天地都震动。

一片雪从车窗外飘进来,殷乐漪摊开掌心接住,再侧目看一眼魏国的天空,只见雪花随着寒风簌簌落下。

殷乐漪离开魏国都城的这一日下起了雪,唤醒她有些久违的记忆,想起从前作为阶下囚来到魏国的路上也是这样的冬日,这样的雪天。

不过短短一年,她的处境变换了,却又更像是什么也没改变。

她依然受制于人,需得如履薄冰的为自己的性命筹谋,为一族人的平安去涉险。

唯一令她感到几分庆幸的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而不是被人按着头胁迫。

殷乐漪放下帷幔,掩住外边的雪景,阖上眼开始思索之后每一步该走的路。

一出城殷骁的消息快马加鞭的传回到魏军之中,和主将所料的丝毫不差,殷骁将维州城劫掠一空后便弃城离去,率领大军赶往最近的鄯州城。

大军的线路便及时做了修改和调整,将目的地换到鄯州。

为缩短时间,陆乩野命大军昼夜不停的行军,而离都城越远,行军路上遇见的流民便越来越多。

数九寒天,大雪纷飞。

一路上衣衫褴褛的老幼妇孺比比皆是,每一个都饿的饥肠辘辘,面色蜡黄,在这寒天雪地里多留一息便能夺去他们的性命。

一日大军停在官道上暂做休整,殷乐漪坐在燃着炭火的马车中,便有士兵为她送来膳食和清水。

她几乎从不下马车,更不与人攀谈,今日却隐隐听到马车外传来幼童的哭泣声。

她将帷幔挂到钩子上,往外瞧去,果真又见许多流民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而其中一个幼童单独缩在一块岩石旁,他脚上的鞋只有一只,露在外面的脚被他哭着抱在怀里却仍旧冻得青紫。

殷乐漪看着面前的膳食更是提不起半分食欲,她斟酌良久,还是将膳食一碟碟重新放回食盒中,提起食盒推开马车门正欲走下马车,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待她看清对方长相之后,面色一沉。

威远侯裴召领命巡视全军,瞧一眼殷乐漪便猜到她想做什么,在她马车前停下,以一副年长者的口吻对殷乐漪道:“公主还是和从前一样,过于仁善

了。”

“这和裴大人又有何关系?”殷乐漪冷声道:“不,如今该称您为侯爷才是。”

靠着通敌叛国在魏国封候拜将,裴召其人令殷乐漪鄙夷更憎恨。

裴召被旧国侍奉的公主当面嘲讽,也不痛不痒,“裴某现今在军中也挂了职位,公主想给流民分食的举动便是在违抗军令,这乃是裴某所管辖之事,自然该由裴某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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