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200)
“王爷,魏人还将世子爷押在囚车内震慑我军,我军实不敢轻举妄动啊。”
“怕什么?他们有本王的儿子,本王也有他们的皇子。”殷骁不以为意,吩咐道:“安昱竟敢不战就退,看来是没将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让他回城后便来见我。”
“是。”
“再将府上与他亲近的奴仆绑了丢进地牢里,先大刑伺候一遍,让他知晓利害。”殷骁笑叹,“可惜范阳侯死的早,他安家只剩他一根独苗,不然本王挟了范阳侯,看他还敢不敢临阵退兵。”
下属领命退出去照办,殷骁重新思虑殷乐漪之事。
殷骁从来没把这个侄女放在眼中,她的生死殷骁更是不曾在意过,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却是在阻挡殷骁称帝的路。
嫡出正统的公主不死,他这个王爷的确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该找个机会将这个侄女除掉,免去他的后顾之忧。
然而今时今日在鄯州城外冰河上发生的这一幕,晋国芙蕊公主为子民不受奸臣蒙蔽,孤身面对千军万马,在许多年后,被载入了史册。
后人不曾唾骂她是昏庸怕死的亡国公主,而是赞扬她是位愿为子民舍身的仁君。
而现在,鸣金收兵折返回营的魏国大军,却还沉浸在因芙蕊公主一番康概陈词而让晋国军队暂时撤退的震惊中。
柔弱貌美的芙蕊公主用胆识和气量令晋军退却,让他们这几万铁骨铮铮的魏国儿郎毫无用武之地。
裴召在队伍正中押送殷晟,见殷乐漪骑着马和殷晟的囚车并肩而行,想到几刻前她所行之事,和裴召所熟知的芙蕊公主不像是同一个人,目光便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殷乐漪察觉到,抬首冷冷地朝裴召瞥来一眼。
晋人厌恶裴召对裴召早已习以为常,但此时此刻裴召却因殷乐漪这一眼,莫名的有几分心虚,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殷乐漪抿着唇沉默的骑着马,旁人瞧见她大约会觉得她与平时无差,仍旧仪态端庄,娇美如花,眉眼温柔。只有殷乐漪自己知晓,她此刻握着缰绳的手指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她佯装镇定,同殷晟讲了一声,便骑马到傅谨身旁,“傅都尉,今日宁王大军应当不会再来犯,我们正好可以去寻陆少将军。”
傅谨也有此意,“公主,带兵途中不能擅自离队,此事我还要先回营禀告给我阿兄才可。”
殷乐漪有些迟疑,这场战役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宁王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昨日傅严的态度又十分坚决,她担心傅严还是不会派人去寻陆乩野。
她今日能站出来侥幸救得堂兄一命,可之后的每一次对阵她都能用今日的言语暂退宁王的大军吗?
那是不可能的,唯有陆乩野在军中,他们兄妹才能安然无虞。
魏军顾虑重重不愿派人去寻陆乩野,但她殷姮却必须要将陆乩野寻回来。
“傅谨都尉,可否给我一张舆图。”
傅谨不明所以,“公主想做什么?”
“我不是你们魏国的将士,我一个人去寻陆少将军不违反军令。”殷乐漪向傅谨伸出手,“还请为我指明昨日交战之地,我早一些寻到地方,陆少将军便多一份生还的可能。”
这样荒唐又危险之事傅谨本该一口否决,但殷乐漪谈及他家公子的生死却又让他不得不动摇。
公子失踪已过去一夜,他心中早就担心不已,他那兄长傅严也不知是犯的哪门子糊涂竟不将公子的性命放在心上。
他脑中还在天人交战之际,手却不由自主的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舆图,“上面有朱砂画过的地方便是将军昨日失踪之地……”
殷乐漪迫不及待地接过舆图,傅谨忐忑道:“公主,你一人去实在太过危险,还是先同我回营禀告兄长再议罢。”
“多谢,不必了。”殷乐漪看完舆图所画之地,心中有了方向,“还望替我多看顾些我的堂兄。”
她没有一丝迟疑的勒马掉头,孤身脱离大军。
裴召见状立刻策马到傅谨身侧,问询道:“芙蕊公主是作何去?”
傅谨不欲和裴召多言,“公主受我所托,与裴都护无关。”
折返的路上,傅谨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待到了营地,他身为前锋负责向副将汇报今日战场上所发生之事,正要如往常一样掀帘进帐,便被看守的士兵拦住。
“大人稍候,待我等通报一声。”
傅谨眉心一皱,正想着他进兄长的营帐又何时需要通报过,又顾念着这是在军中,便耐着性子在营帐外候了一会儿,这才得到准许进去。
他进去后,便看见傅严正在收拾桌案上的伤药,“阿兄,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傅严掠过此事,“先说正事。”
傅谨便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待说道:“公主在冰河上只身面对千军万马,以一人之力逼退了晋军,便是我这等儿郎见到公主的英姿都有些——”
他话未讲完,一旁的屏风后忽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什么人?!”傅谨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刀严阵以待,待看清对方的长相后一怔,“公子?!”
陆乩野身着军中末等士卒的甲胄,阴沉着脸走向傅严,“我走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竟敢让芙蕊上战场?”
傅严立刻跪下,义正言辞道:“属下以为让芙蕊公主上战场能动摇晋军的军心,陛下也是因此才让芙蕊公主和我军同行。”
陆乩野怒极反笑,一把抽出傅谨腰间的刀劈向傅严,被傅谨挡住,“公子息怒!公主安然无恙,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