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41)
魏宣帝神色一变,沉吟道:“传。”
陆乩野道:“那臣便先告退了。”
“好,你先去宫宴,朕与贵妃言语几句后便来。”
陆乩野退出紫宸殿,往殿外走时与一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相遇,这妇人生的极美,但神态焦急,快步走入殿中都不及和陆乩野打照面。
想必便是那位贵妃娘娘。
思及此,陆乩野不知忆起何事,眸中浮现出一抹讽笑。
今日宫宴办的极其隆重,文臣在侧,武将为重。虽魏国一向重武轻文,但眼下这席位安排却是为了犒劳这些得胜归来的将领。
越国公携一对孙子孙女赶来赴宴,他虽年过花甲,但年轻时也是一名在战场上勇猛无敌的悍将,保养得当,很是神采奕奕。
陆长廷与陆聆贞坐在他两侧,宫宴还未开始,便不断有官员前来向他道喜,赞他有陆乩野这样一个光耀门楣的好外孙。
越国公喜笑颜开,同官员们回礼时见得一身披银甲的少年郎在人群簇拥下走来,一时恍惚,竟红了眼。
“表哥!”
陆聆贞向着陆乩野飞奔而去,想要亲昵的挽住陆乩野的胳膊,“多年未见,表哥我可想你了。”
陆乩野将手一抬,让她抱了个空,绕过她往前走去。
陆聆贞气恼地瞥了瞥嘴,瞧见其他官宦人家的小姐见她被陆乩野冷落,正捂着嘴讥笑她。
她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又重振旗鼓跟在陆乩野身后跑去。
陆乩野走到越国公面前,敛了几分素日里对旁人的桀骜,喊道:“外祖父。”
越国公欸声应答,眼眶里起了泪,忆起陆乩野五年前离开都城时不过十四,还是个孩子。
如今一晃五年他长大了,身量也高了,肩膀比从前结实,背也更宽了。
“你阿娘在天有灵,见到你今日的模样,一定十分欣慰……”
“外祖父说的是。”
“阿圻。”陆长廷笑容满面地看向陆乩野,“你虽多年未归,但今日一朝回城,可比当年名满京都之时更加风光。”
他虚长陆乩野三岁,二人乃是表兄弟。
陆乩野睨了他一眼,“妒了?”
陆长廷摸摸鼻子,“估摸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
正在寒暄之际,魏宣帝驾到,换上了龙袍,身侧跟着那位和陆乩野方才有一面之缘的贵妃娘娘,一幅龙心大悦的模样。
魏宣帝带着百官亲自举杯,敬以陆乩野为首的将领,席间对陆乩野赞不绝口,期望甚高,十分看重。
“陆家满门忠烈,前有越国公为朕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后有陆蒙将军为朕守卫边疆数年,如今又有陆欺为朕开疆扩土!大魏有你们陆家三代人,必定能一统天下!”
越国公陆府在这场宫宴上一时风头无两,成了达官显赫争相想要结交的对象。
这一场隆重的宫宴直到傍晚方歇。
宴散之时,陆乩野随越国公一行人到宫门口。
陆聆贞坐在马车上对陆乩野道:“表哥,你不同我们一起回府吗?”
“陛下在宫外赐了我一座府邸,往后我便住在那座府邸了。”
“什么?”陆聆贞大惊,“表哥你要离开国公府自立门户吗?”
“贞儿,陛下的旨意岂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置喙的?”越国公斥了孙女,又对陆乩野道:“你今年便要及冠,也该是时候自立门户了。新府邸若下人不够,只管派人来国公府知会一声。”
陆乩野颔首,越国公上马车前,又转头吩咐一事:“明日你来府上,我们一家人许久未阖家团圆了。”
“是,外祖父。”
待越国公的马车走后,陆乩野并未急着离开。
一直站在宫墙下等着的人见他四下无人,这才大步朝着陆乩野走过来。
“陆将军……”裴洺双手作揖向陆乩野施了一礼。
陆乩野在宫宴上便一直留意到此人一直在关注他,若是想要奉承他,却又未见此人来与他敬酒攀谈,行迹实在过于。
“你有何事?”
裴洺心急如焚,开门见山道:“敢问芙蕊公主现在何处?”
陆乩野闻言这才正眼打量裴洺。
“我知晓芙蕊公主是被陆将军你送到都城的,可如今大军既归,为何不见公主的踪影?”
陆乩野思虑片刻,回答他:“因为芙蕊失足掉下悬崖,生死不知。”
裴洺面色唰的一下惨白,整个人如同被五雷轰顶,喃喃道:“姮儿……”
陆乩野敏锐地听得他这声亲昵的唤,眉尾一挑,不置可否。
裴洺缓了好半晌才重新恢复声音:“……那陆将军为何不派人去寻?”
“一直派人在寻。”
裴洺见他如此冷静,藏于袖中的手愤愤地紧握成拳。但他素来端方持重,恪守礼仪,做不来在人前失仪的事。
“……敢问陆将军,公主掉下的是哪处悬崖?”
陆乩野不紧不慢:“回都城必经之路的那一处。”
裴洺闻言致了谢,拂袖仓皇离去,端正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踉跄,仿佛三魂丢了七魄。
陆乩野见之,不以为意地一笑,随后施施然坐上自己的马车。
傅谨为他驾车,不必询问他去处,沿着街道一路驾往某一处街巷之中。
贵妃殿外,裴洺跪拜求见。
宫女将人请进殿内,裴洺见贵妃双眼泛红,显然是知晓了芙蕊公主之事,刚哭过一场。
裴洺叩拜道:“娘娘,臣已问过送公主到都城的将军了,公主虽是失足掉下悬崖,但他们派去寻的人并未找到公主。臣今晚便派人连夜去悬崖底下寻,一定能将公主平安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