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46)
陆乩野绕过屏风走到浴桶前,殷乐漪眼神恍惚,竟还未觉察到他来。
他伸出一根食指俯身探入水中,“水都这般凉了,你是泡了几个时辰?”
殷乐漪方寸大乱,整个身子连忙没入水中,露出一张红艳羞愤的脸,“……你、擅闯女子闺房,偷看女子沐浴!非君子所为……”
陆乩野直起身子,弹落指尖的水珠,“这院子是我的,屋舍是我的,连你此刻沐浴用的浴桶都是我的。我光明正大,何须擅闯偷看?”
一番诡辩之言竟被他说的理所应当,殷乐漪被噎的憋出好几个“你”,都想不到反驳他的话,只能双臂环肩死死捂住自己胸口。
陆乩野见状,漆黑的眸里似笑非笑,“殷姮,你莫非觉得这般姿态便能将身子全都挡住罢?”
浴桶中里的水早已没了热气,水面清澈见底,他居高临下站在外边,将水中之景窥得一清二楚。
身姿曼妙的少女紧紧蜷缩着身子,那一双纤细的腿在水下莹白的好似泛光般,青丝如海藻在水中轻晃,墨黑之中映衬她一身雪肤更是白的晃人眼。
殷乐漪自知身子大半都落入陆乩野的眼底,可她此刻又不能从水里站起来,只能和陆乩野打商量:“……陆少将军,能否请你先行出去,待我换好衣衫后你再进来?”
陆乩野嗤笑一声,眼尾却忽然扫到她一点后肩上冒出的一点伤疤。
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将殷乐漪从浴桶的另一端拉至他跟前,不顾她的挣扎,撩开黏在她肩头的发丝,露出那块伤疤的全貌。
这是殷乐漪为他挡箭时留下的,褐色的一块长在她这身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极为刺目。
“陆少将军……”她拗不过他,柔声细语的
恳求。
陆乩野望向她,见她红霞满面,湿润的眼眸中带着示好,他竟觉心头莫名生出几分痒意,实在奇怪。
他别过目光,放开殷乐漪,将那股异样之感从心头压下去,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房门。
殷乐漪迫不及待地从浴桶里站起来,她害怕陆乩野又突然闯入,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拭,拿了裙衫便慌忙的给自己换上。她心中还记挂着亲族的消息,又忧心陆乩野在外面等的太久怠慢了他,趿履小跑出屋外。
“陆少将军……”
陆乩野伫立在屋檐下,回首见殷乐漪提着裙摆向他跑来,轻薄春衫湿漉漉的紧贴着她的身子,襦裙束带系的歪歪扭扭,里面的上襦小衫领口更是一边高一边低,一头披散的青丝沾了水湿润的紧贴在她鬓边、腰间,从头到脚凌乱不堪,只剩一张脸尚可堪堪入目。
殷乐漪跑到陆乩野身前,见他眉心蹙着,以为是自己方才让他等的时间太长,正想说几句让他消气的软话,便听他不悦道:“殷姮,你是三岁孩童吗?既不懂穿衣,也不知沐浴过后要擦身吗?”
殷乐漪欲言又止:“陆少将军,我是怕你久等。”
“那你便是以这幅衣不蔽体、青丝散乱的仪态来见外男吗?”
他训斥殷乐漪的口吻极为严苛,仿佛和方才那个登堂入室看殷乐漪沐浴的登徒子全然不是一个人。
前后两幅面孔,饶是殷乐漪在他面前再敬小慎微,也不由得有几分动气。
反正她再丢脸再狼狈的模样陆乩野都见过,也不差眼下这一次。
殷乐漪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着他从前讥讽自己的语气,道:“我什么模样陆少将军你没见过,这回也不过是衣衫不整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陆乩野闻言眉尾一扬,罕见的被这公主噎了一次。
“诚然,你什么模样我都见过。”他握住殷乐漪的手腕将她往前又拽了几分,“但你穿成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旁人瞧见,便是不妥。”
“你们晋国,难道没教过你女子该有的仪态?”
院中的人每日定点才会来,平时都不会踏入殷乐漪的视线。
且她贵为一国公主,从小便被极为严格的教养礼仪,与她年龄相仿的堂姊妹们在这一点上都不及她。而她自己也是极重仪态礼节的性子,眼下被陆乩野当着面斥毫无仪态,她委屈又愤怒,一下便红了眼。
“我怎么就没有仪态了?我从小礼仪便是宫中典范,只有在你陆欺将军面前,我才永远都是这幅狼狈又丢人的模样……”
殷乐漪越说越心酸,泪珠从眸中掉落到她裙摆上,及腰的发梢也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她眼瞅着自己裙摆上的水印越来越深,可不就印了陆乩野所说的没有仪态了吗?
她哭得更加伤心,雪腮梨花带雨,睫羽湿漉的耷拉着,像溺水的蝴蝶般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陆乩野盯着殷乐漪哭泣的容颜,冷冽的黑眸直勾勾毫不遮掩,好似想从她身上和她的哭泣里探究什么。
究竟想探究什么,他一时竟也不知道。
他松开殷乐漪的手腕,左手勾起她襦裙束带,她惊颤地后退,“……你干什么?”
陆乩野垂眸,目光落在她面上,他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没了平日讥讽她的笑意,冷若寒霜的反而看得她心中毛躁,让她莫名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我在干什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陆乩野扯开殷乐漪的束带,在她感觉襦裙即将滑下的时候,他又忽然转动手指把束带往两边用力一扯。
力道之大将殷乐漪整个人都往前拽了一步,险些没站稳撞进他胸膛,襦裙又稳稳的挂回了她胸脯之上。
殷乐漪抬眸惊讶地看向陆乩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襦裙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