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24)
白傲月手中药碗一顿,干笑道:“豫瑾跟我还客气什么。”
程豫瑾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下。
本要亲自铺床叠被伺候他睡下的傲月,被他严阵以待再次劝谏:“月儿,你信我,再给我三万兵马,可保平州五十年无忧。”
白傲月苦笑,笑容掩藏在烛影中,他看不真切。
凤君啊凤君,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也不称呼他为大将军了:“凤君若是要启奏国事,还是别在床榻上说了罢。”
程豫瑾自觉失言,想把人搂过来温言几句,白傲月猛地把他推开,程豫瑾猝不及防,捂住肚子闷哼一声。
“朕还有国事要料理。”
程豫瑾满是失落与不舍,白傲月有些胆怯与他对视,先别开了目光。
略等了一会儿,程豫瑾并没有出言挽留,只是低下声线:“月儿长大了,懂得国事为重,我很欣慰。”
白傲月不再说话,匆匆离去。
其实,哪有急事可料理?小路子见她从寝殿走出来了,竟要往勤政殿的方向去,握住拂尘的手有些抖,连带声音也是:“陛下,咱们要去哪儿啊?”
白傲月举头望空,又逢十五,一轮圆月高悬夜空。
地府能看到月儿吗,是否也会跟她共赏同一轮明月呢?
这偌大的宫殿,她竟不知该去哪儿了。
她略一迟疑,还是快步去了勤政殿,然后把小路子等一大堆人都关在了外面,玉镜一挥,下了地府。
她想要问问判官大人上次审问姐姐,可曾留什么话给她。
湛凛生却并不在殿中,连带墨风和鬼卒都不见了。
四周一股萧瑟之意,倒好像是避着什么一样。
房门紧紧闭着,缝隙似乎有蓝绿色的光束射出。
白傲月走到近前,敲了敲门,道:“凛生,你在里面嘛?”
“不要进来!”
是他的声音,间杂着压抑的粗喘和哼鸣。
“凛生,你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不是不能去,而是见不到我是么。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避开我。”
里面持续发出异响,湛凛生的声音却没有再传来。
五脏六腑正火烧似的,察觉到白傲月正趴在门缝往里瞧,湛凛生袖中掣出银链,轻轻一点,白傲月被掀翻在地。
他立即打坐调息,嘴唇都发紫,轻斥:“胡闹!”
白傲月一骨碌爬起来,在这儿不用端着女君的架子,她很是放松:“你到底怎么了嘛?肚子疼了让我进去看看,我给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似是水面縠纹渐次荡开,月过中天,里面的声息也减弱下来。
面前沉重的木门打开,湛凛生已然收拾过,端坐在轮椅上。
“凛生?”
他周围一圈真气护体,白傲月依旧近不了他的身。
湛大人面上少见的一丝赧然:“很、很丑,你不要看。”
“我不嫌你的,你怎样我都不会嫌你的。”
白傲月撑着他,掌心汇聚一缕灵力,缓缓送入他腹中。
湛凛生瞧了她的绣丝云肩一眼,倏地转开目光。白傲月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她今日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婚服,方才在地上打了个滚,袖口和下摆已然脏污了。
是她疏忽了,穿着这身婚服,倒像来耀武扬威的。白傲月捧住湛大人的脸,亲亲他的眉心:“我明日不回去了,你这般难受,我怎么舍得离开。”
湛凛生忽然猛地推她一把:“你走!别管我。”
“凛生!”白傲月膝行过去要抱他,被他再次推开,“我的灵力要撑不住了,你不要看!”
“呃——”话音未落,湛凛生的身体便猛地起了变化,一团烟雾散去后,湛凛生颓然跌在地上。
白傲月被那大肚子吓了一跳。
沉重的双腿本就拖慢了他的动作,如今这肚子更是叫他行动迟缓,他这才叫白傲月瞧了狼狈去。
白傲月瞧着他耳尖的粉红,便知他心里所想,索性整个人都埋在他身上,大肚子顶着她的侧腰。
“凛生,我都知晓的,我非但不嫌你,还爱极了你这副样子。”
她伸手往他的肚子上摸去,柔软的,不真实的,被她捧
在手心。
过往的许多个月圆之夜,他都拼尽一身灵力扛过去了。只是如今有了身子,灵力溃散,却要耐受不住这股阴气。
偏生白傲月在一旁软语温存,他卸下心防,竟由着她去了。
直到这时,骨头都要散架了,才觉出惊惶来。
但往他脸上看去,皮下隐现玻璃纹,两个耳朵一会儿紫,一会儿黑,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尖利的獠牙。
白傲月看傻了,只见湛凛生的身躯还维持着人身,眼神却像不认识她一般,甚至透漏着杀意。
白傲月从地上爬起,飞快往门外扑,门没上锁,却怎么都推不开。
她已经用了最大的力度,整扇门都要被她拍得变了形,可就像竖起的沼泽,越用力便越往里陷。
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背后的湛凛生,不,他不是湛凛生,已经是一个怪物了,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她早该知道,地府不是她能乱玩的。此刻要出也出不去了。
湛凛生心知此刻出丑,在她后腰重重拍了一掌:“快走!”
将她逼出结界,回到了正常空间。
白傲月呼吸紊乱,惊魂未定,殿外听到异响匆匆赶来的墨风忙托住她软得快要摔倒的身子:“你看到什么了?”
白傲月不敢回头,只能结结巴巴道:“里面有鬼,有鬼啊!”
她已经掏出玉镜要返回人间了,墨风在她面前一拂,清心咒被植入她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