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99)
“这几日太忙了,我保证,以后不管再忙,都会回来和你用晚膳。”
顾扶砚目光一动,眼中似有希冀。
他是这样好满足呀。
白洎殷被这眼神看得更是愧疚,恰好琉书提了药盒过来。白洎殷从里面取出纱布,将药粉兑水混匀了,用药签蘸取后涂在伤处。
顾扶砚不觉得那伤口疼,反而觉得药签轻轻涂过手指,有些痒,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凉意。
白洎殷睡觉时常年会在枕边放一个助眠的香囊。有时头发上会沾上药草的苦香,和她身上那股梅花的清甜混在一起,让人安心极了,不由得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白洎殷拿纱布的间隙,余光见顾扶砚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痛吗?”
“有点。”
白洎殷微微叹了口气,缠纱布时动作放轻了些,又忍不住出声:“你下次要做什么,交给旁人做就是,何必自己动手?左手便也就罢了,若是伤了右手,落下残疾,难不成要我养你一辈子?吓得我得赶紧找个汉子把你给嫁了。”
顾扶砚颇为忌惮似的,“阿姐你饶了我吧。”他顺势挪向白洎殷,撒娇似得靠在她的肩上。他拿捏着分寸,确定白洎殷不反感后,方搂住她的胳膊。
“阿姐就这么养我一辈子,不可以吗?”
“阿姐要做什么,我替阿姐去做便是。”
白洎殷忍着笑。“你要镇纸,我让姝年拿几个给你便是,要什么样式的你回头同她说。”
“这个是给阿姐的。”
白洎殷目光一怔,“给我的?”
顾扶砚抬起头,一头发瀑顺势垂下,还有一根辫子落在白洎殷肩上,额前几根碎发衬得面如冠玉,眉似漆刷。
白洎殷心不知怎得漏跳了半拍。
“我见阿姐前几日磕坏了一个,闲来无事,便想给阿姐做一个。只是没做过,手艺粗糙,做坏了好几个,改了几日都不满意,让阿姐见笑了。”
白洎殷心头一暖,伸手将桌上那块乌木拿起,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云纹。她眨了眨眼,压下眼中情绪,戏谑看他:“是挺见笑的。”
“那这个阿姐别拿了,扔了便是,我过两日再做新的。”
白洎殷却把那块镇纸收尽袖子里,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见了开心,自然就笑了。”
顾扶砚语气有些无奈,“阿姐。”
白洎殷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收了笑意,“冷宫有三名太监,其中有一个叫小顺子,前些日子净房失火,这三人都死了。”
白洎殷留意着他面色,面色有几分严肃,语气试探,“是不是你做的?”
顾扶砚缠着纱布的手一僵,语气难得有些紧张,“阿姐你别生气。”
白洎殷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没生气。你要做什么同我说就是。”
“你要做便做的干净些,莫要给人瞧见了,抓了把柄。人我替你处理干净了。”
“阿姐...”顾扶砚呼吸一滞,怔怔看她,“阿姐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若是你,也要向他们索命的。我没经历过你的难处,又如何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何况你我是姐弟,我怎么可能朝着外人?”
白洎殷护短,这一点琉书和玉珏都深有体会。
如今顾扶砚也算是见识到了。
白洎殷话音刚落,便见顾扶砚目光一亮,定定看她。
要说起来,她和顾扶砚相处这两年,顾扶砚情绪看似好猜,但有时又很难猜。有时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若是这时突然来了个人打断,便能撞见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漩涡般,沉寂,危险。
可并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其实大多时候,她看到的那双漆黑的眼眸总是如晨星般,泛着荧光,让人不由得跟着那目光走。
白洎殷想,她这弟弟该是最一尘不染的人了,她时常也会愧疚,或许自己本不该拉他入局。
顾扶砚屏着呼吸,眼神有些奇异,“阿姐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洎殷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火烧死的吗?”
“是。”顾扶砚朝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是烧死的。”
白洎殷担心他落下阴影,站起身,“走,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顾扶砚目光一动,抓住白洎殷的手。
白洎殷触到一片冰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反手抓紧了那只手。
北昭民风开放,再加上白洎殷职位特殊,一般还真不敢对这个人起什么非分之想,她来喻宁宫也没见过《女诫》、《内训》之类的,看的多是《史记》、《诗经》类的书,是以并未那般关注男女大防。
加上顾扶砚是她亲手捡回来的,她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差琉书取了卷爆竹,将红艳艳的芯子取出来。待爆竹点燃,白洎殷掐准时间将手里的东西抛入水月河里。爆竹炸在河水里,伴随着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彼时风吹云动,月霜洒下,浮动的清辉如碎银般溢散。
白洎殷回眸看他,“好玩吗?”
视线对上,顾扶砚嘴角化开一抹笑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想,若是没有那些烦人的事,若是阿姐能一直陪着自己,该有多好。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就离不开她了啊。
白洎殷见他心情似是好些了,有些欣慰的跟着笑了,她又剥了一颗爆竹芯下来。
“来,你自己试试。”
“大人,适才宫主派人来传您过去。”
白洎殷被这一声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一眼前来通禀的侍女,淡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