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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亡国昏君???(40)

钱勘嗤笑一声。

段云枫手下副将被自己追的这般抱头鼠窜,想来段云枫多半也就是个徒有虚名的世子爷,没什么能耐。

什么名将?

什么战神?

不过尔尔。

钱勘不屑道:“段云枫算什么,就算他活着,也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追逐了一阵。

直到临近那片丘陵地势最高处,钱勘扭头一看,才惊觉身边跟着的部众越来越少了。

原来他们在追击宋时裕的时候,所走的地势并不不平坦,因此晋州军的整体战线被拉得很长,此刻只有部分骑兵还跟在自己身后,而步兵大多数都落在了后方。

而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宋时裕忽然大喊一声“世子!”,颇有一副“你可要给末将做主啊”的架势。

钱勘心下一惊,他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丘陵上竖起了许多面威严的镇北军大旗。

而为首的那人身着玄甲,横刀立马,神情戏谑,“听说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身侧骑马并立的那人鬓发皆灰,俨然就是先前与宋时裕大吵一架并分道扬镳的老将康成业。

在段云枫与康成业身后矗立着的是万余军纪严正、蓄势待发的玄甲军。

也不知道在此处伏击了多久。

钱勘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随我冲——”

激昂的擂鼓声响彻长空,段云枫抽出腰间长刀,随着他号令声下,千军万马自丘陵上方俯冲而下,如黑云压境、江潮奔涌。

在段云枫的率领下,漠北铁骑精锐反复冲阵四次,摧枯拉朽般地将钱勘带领的晋州军冲了个七零八落,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镇北军当场阵斩三千余众,俘虏八千,其余晋州兵皆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钱勘本人则被生擒。

……

大败晋州军主力后,段云枫命人绑了钱勘,让人不要再管淲沱河沿岸驻军营寨里留下的那些物资,直接率军围城,“小小一个营寨算什么?今日我就要住进晋州城,在刺史府用膳。”

说着,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睨了眼自己的俘虏。

钱勘双手被缚在身后,还是十分努力地抬起头,讨好地看向段云枫,全然不见先前那副傲然自恃的模样,“世子,此刻留守晋州的张志诚是我的佐官,不如让我进去劝降吧?”

“劝降?” 段云枫一扬眉,“还用得着你?”

负责看押俘虏的士卒当即抽了钱勘一鞭子,“老实点!”

钱勘瞬间变成了只缩头鹌鹑,不敢再吱声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期望张志诚能率领守城士兵坚持得久一点,让段云枫意识到靠自己是无法攻克晋州这座坚城的,最终只得求助于自己,或者段云枫久围不克、弹尽粮绝,被楚王派来的追兵两面夹击,吃了个大败仗……

钱勘眸底闪过一抹阴暗的神色。

哼,说不定段云枫到时候还要沦为自己的阶下囚。

正当钱勘沉浸在对未来的各种美好期愿中之际,镇北军斥候忽然来报,称晋州别驾张志诚已率余众主动开城献降,望段云枫能即刻入主晋州,接管城中大小军政事务,只求勿伤城中百姓。

钱勘:“……”

“走——”

段云枫一挥马鞭,率军挺进。

他不忘扭头嘲讽钱勘,“看来你这别驾可比你机灵多了。”

巍峨的城门下,张志诚派来的使者恭敬地向段云枫递上正式的投降诏书,随即数千余晋州守城军卸除了武器与战甲,将城门的控制权全权交由镇北军。

“公主呢?” 段云枫骑在马上,四周环视了一圈自己身旁的部众,并未见到预期中的人,他当即看向一旁的宋时裕道:“你派人去接了没?早和你说了让你派人去接。”

宋时裕急忙给自己辩解,“我去了。”

段云枫左看右看,“人呢?”

宋时裕:“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已经让那个晋州别驾叫张什么的来着,派人七抬八轿地给迎进晋州了,那阵仗可比世子你成亲的时候还要气派。”

段云枫:“什么?姓张的……”

他把“那么有钱?”几个字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宋时裕:“姓张的绝对是个人精,他现在就这般努力地讨好公主,估计是怕自己遭到清算,到时候肯定要让公主给你吹枕边风,世子你就等着吧。”

段云枫‘哼’了一声,“那他这算盘可就打错了,我的枕边风是那么好吹的吗?”

说着,他扭头看向参军周业,“周叔,你可认识这张志诚?”

周业点点头,“这张志诚,也是个‘人物’啊,早些年,他就是朝廷委派的晋州刺史的佐官……”

段云枫:“那这人比苏悦的资历还深?”

周业:“是啊,他当官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呢……”

他将手掌放到腰侧,比了个很矮的手势。

段云枫:“……”

周业言归正传,“那时候恰逢叛军从山东起义,声势浩大,晋州也接连沦陷,他先是劝当时的晋州刺史献降于叛军,后来王爷率军夺回了晋州,苏悦委任晋州刺史,他又给苏悦当起了佐官,结果苏悦这狼心狗肺的义子钱勘倒戈,张志诚还是官居原职。”

段云枫眉头一皱,“此人留不得。”

前前后后,算上给自己开城门,这个张志诚总共献降了四次。

简直比不倒翁还能摇摆,给他一个城门,他就能原地投降。

段云枫这边刚策马通过城门,便见前方宽阔的官道上跪着一身着文官衣袍的中年文士,而他身后跟着一众晋州官员及其宗族亲眷,浩浩荡荡约有百余人,态度十分恭敬,“下官张志诚,率晋州官吏,恭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