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科举路(165)
不过是士子打架,但是一晚上时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第二天朝上,本以为沈阁老的人会先参徐京墨一本,结果并没有。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昨夜的事儿,打架的进士肯定不对,但是他沈腾说的那些话难道就对了吗?
沈阁老很清楚,齐承帝是偏爱徐京墨的,何况还有徐天赐和温阁老在,他若是出手必是讨不到好的。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他放过徐京墨的学生,徐京墨也不要对他儿子出手。
日后到了官场上,再各凭本事争各高低。
这风平浪静的早上让那些个以为今日有好戏看的人感到很是可惜。
下了朝,徐京墨就被舅舅喊去徐府,“你说的花魁是怎么回事儿?”
“我那几个学生被邀去迎春楼喝酒,恰好是花魁献舞的日子,这花魁是九州人。迎春楼与南边的醉月楼有许多雷同之处,包括他们的独家的白酒、拍卖打赏的法子、楼内的金梁玉柱。”
更是有传闻说这两个花楼背后的东家极有本事,不怕有人来闹事。所以他才怀疑这迎春楼与醉月楼是一人所开,而醉月楼背后之人似乎与徐家灭门之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天赐也没什么逛花楼的习惯,乍一听有些拿不准,“还有其他可疑之处吗?”
“有,昨儿沈腾喝酒上了头,说九州的粮食不由粮食商会掌控。”
沈家并不经营粮食生意,他这消息又是从哪听来的呢?以他对沈腾的了解,这人虽然张狂,但是并不喜欢吹嘘,所以这消息大抵是真的。
有足够实力的商人加入商会只会如虎添翼,就如同南宫家与茶叶商会,若是有实力偏又不肯加入商会,一定是有原因的。许是因为另有筹谋,许是因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天赐回忆了一下九州的粮税,并无异常,怎么可能?朝廷是用粮食商会的数据去估算九州的粮税,若是他们甚至不能主导九州的粮食,那么其他的粮食去哪了?
“背后这人必是个高人,布局如此周密。正因为一切如常,所以谁都没有发现问题。”
徐天赐有些激动,他有预感,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他们一定会有所收获。
“舅舅,我回去让阿辞帮忙查一下迎春楼的情况,若是真的与醉月楼是同一个主人,那年底的外放,就选九州吧。”
徐天赐皱皱眉,“太危险了,你当知道君子不立危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这人一直盯着我们,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个一直藏在暗处的人,是因为实力不济,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呢。
回到家里,徐京墨又将此事告诉给了南宫云辞,“阿辞,那迎春楼的背景帮我查上一查。”
“好,我让紫阁去办。”南宫云辞比他更敏锐,“九州若是有异,恐怕不止是粮食。”
种粮是要土地的,小面积的开荒,也许官府发现不了,但是大面积的开荒,官府绝不可能发现不了。不仅如此,这些粮食的去处也是问题。
“阿辞,你说一个地方的粮食产出如很大,要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
“若是明面上的产量和税都对的上,那么只说明一点,这部分被人藏起来的粮食没有影响市场的价格。”换而言之,要不就是运去其他地方卖掉,要不就是自己消化了。
自己消化这么大量的粮食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背后之人能豢养私军而不被发现,所以他们一定通过某种方式将粮食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卖了出去。
九州情况许是比他们想的要严重的多。
看着一直沉思地徐京墨,南宫云辞道,“别想了,等紫阁有了消息再说。若是真的,你是打算外放去九州?”
“是,阿辞……”
话未说完就被南宫云辞打断,“你我夫妻,怎么可能分开?何况我南宫家既然涉足了这粮食生意,就没打算只在一城,九州必是要去的。”
徐京墨知道,粮食生意对她来说不是多要紧的事,不过是为了女会顺带的,但是去到九州,置身险地,这是为了陪着他。
“你考虑好,要不要带着母亲一道过去。”徐子凌在京都,觉得日子无聊就又开启了玲珑点心铺,生意一直很好。虽然忙碌了一点,但是日子充实起来,才不会显得那般无趣。
他们去九州不是单纯的外放,此行必有无数危险相随。
“我与舅舅聊了此事,还是请母亲留在京都更好。”
不过眼下不急着说,若是母亲不愿意就请舅舅来当说客。
沈府内,沈阁老难得地对儿子动了手。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还敢去报复别人?”
矮了一巴掌的沈腾仰着头,拒不认错,“父亲,儿子没错。我是沈家人,教训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有何不可?”
“你是教训他们吗,你是想教训徐京墨。可你怎么不想想,你有个阁老爹,他有个阁老舅舅,还有个阁老老师。对上他,你能捞着什么好,何况他简在帝心,皇帝说你错,你对也是错!”
沈腾更气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皇帝更欣赏徐京墨。
“不过一个赘婿,他也配!”
“他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沈佑凌你可以猖狂,但是也有猖狂的本事。到了年底,你哪什么东西给考功司交差?”
齐承帝要改吏制,内阁四人已经有两人同意,他也无奈何。日后升官,就不再像以往那样容易,若是为官者没本事,被贬谪也是可能的。他随有朋党之势,但是终究只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