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118)
宁玦道:“你不用跪。”
白婳由衷:“我也想敬一敬前辈们,好请求两位前辈保佑公子南下顺遂,逢凶化吉。”
宁玦挑了下眉,说道:“那多谢你?”
白婳赶紧摇头,伸手举香道:“不用见外。”
宁玦唇角勾起,忽的面朝灵牌,加大音量道:“师父师娘,你们在天有灵若是听到了,便叫她如愿吧,她与我不见外,便把她所求,当成我所请。”
白婳在旁提醒他:“公子你好好说。”
宁玦:“这就是好好说。”
白婳抿唇安静下来,宁玦将香敬上,磕了三个头。
似乎很多话,都在不言中,他每一次叩首,眼底都情绪汹涌,只白婳看清的,便有想念、不舍、沮丧、以及不甘,与……复仇?
最后那一瞬的眸光锋锐,白婳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那眼神,就是明显含着要复仇的戾意。
是……为剑圣之死吧。
白婳眼睁睁看着他躬下背脊,一时动容,觉得公子身上一定压覆着累累重担。
她心疼,想为他分担一部分痛苦。
可事实却是,她的来路便注定了,她无法成为公子的分担者,反而是压在他身上的沉重秤砣。
帮不了……
她帮不了。
……
从画堂离开,返回码头的路上,宁玦明显情绪不高。
白婳紧跟在他身边,自然敏锐察觉,公子心情低沉,较平时,话也少了很多。
她不愿公子一个人艰难消化那些不良情绪。
于是提裙向前迈开一步,挡在宁玦身前,阻住他脚步,神情认真道:“公子,你要不要吃糖葫芦,我去那边给你买回来吧?”
宁玦顿住步,困惑回神:“什么?”
白婳伸手指向斜后方,笑盈盈道:“公子不是爱吃嘛,我去给公子买一串。”
看着她眸底水潺潺的一片温柔,宁玦没有拒绝。
他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白婳笑了笑,伸出手,动作熟稔地从宁玦腰前解下钱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这个动作她常做,自然而然,早没有之前那样放不开。
但宁玦始终无法适应如常,就算再多次,也无法忽略她指尖蹭在腰间敏感位置时,产生的酥酥痒痒的异感,那麻栗的感觉直传头皮,他偏过眸,咬牙忍下,装作从容。
白婳小跑着走远了。
宁玦视线跟随,保证她的身影始终在自己的视野范围里。
而后,看着白婳踮起脚尖,仔细挑选糖葫芦的可爱情状,他眸底清冷的孤感慢慢消散,而后弥漫升温。
眼里翻涌的仇恨不在,此刻,他眼前心间,都被白婳完全地占据了。
白婳很快选好两串,向小贩询问价格,之后打开钱袋付过钱,接过糖葫芦一手一串。
宁玦不由浅浅弯了下唇角。
看她脚步轻快地朝自己奔来,明媚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一瞬间的恍惚,宁玦想到当初下定决心放她离开时,她去而复返,同样是拿着糖葫芦回来找他的。
就是那一次,他决定不再松手。
白婳在他面前站定,气喘吁吁,手里稳稳举着糖葫芦,想要递给他。
宁玦伸手,却不是为了握住糖葫芦的竹签。
他轻力搭她腰上,猛地收臂一搂。
白婳身形不稳,猝不及防趔趄了下,宁玦趁势欺身,低首实实吻住了她。
既然想要,便不掩藏。
他将心意明示给她。
第48章 用心良苦
白婳脑袋嗡了下,一瞬间,只觉浑身血液沸腾。
唇上吃痛,但相比痛感,好似无数蚁虫钻爬般的麻痒,更先一步占据大脑。
她下意识伸手推拒,但掌心无力,腰肢更软,根本挣不脱。
情急之下,她鼓足勇气,唇齿张开反咬过去一口。
宁玦嘶了声,没有放人,反而趁她唇齿微启的瞬间,往前压覆,侵占更深,纵横扫荡,将她的呼吸全部吞下。
白婳生急,脸颊连带脖子全部浮起异晕,她肤底本就白皙,哪怕只显丝毫红晕都格外招眼,遑论当街被强吻,刺激太大,她耳尖红得要滴血,整个身子更如马上被蒸熟的虾子。
宁玦将她的反应全部看
在眼里,眸底晦意加深,明知举动莽撞,依旧不舍分离。
白婳受他欺负,手里艰难拿握的两串糖葫芦摇摇欲坠,她身子稳不住,很怕指尖再抖,不小心将糖葫芦掉到地上去。
她紧紧攥着竹签,颤颤巍巍,从未受过这般对待,想恼又想哭。
宁玦瞥过一眼,看她双颊红彤彤,比包裹一层糖衣的山楂果还要更诱人许多。
他爱吃山楂,也爱她。
这一吻,最终还是结束在宁玦尽兴之后。
宁玦吃尽,欲罢不能地将人放开,眸底余温隽隽,盯着白婳,眼里不加掩饰地带着轻佻餍足之意。
面对这种饿狼扑食的目光,白婳心有余悸。
哪怕作为受欺者,当下都不敢挺直腰板与之对视,更不要说质问追责。
两人站在街边位置,不是过路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大白日的凑到一起卿卿我我,也难免被行人瞄瞥到两眼风月余韵。
方才周围倒是没有人经过,但白婳还是怨他放肆不知礼,她眼睛瞪得圆圆,眼尾挂红,委屈又生恼,彼此面对面相视,她刻意后退一步作防备状,不许宁玦往前靠近。
“公子是无酒也吃醉了嘛,竟做这荒唐事……”
她不敢大声控诉,嗡嗡言道,又羞又气。
宁玦抬手碰了下鼻尖,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他情不自禁行了冲动事,当下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