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193)
闻言,白婳目光落在门闩上,一根不够粗实的木板横档着两扇门,稳固力一般,或许都挡不住成年男性一脚踹过来的力道。
她想不明白这话,问道:“为何?”
宁玦不语,只再往前欺身,唇角几乎蹭到白婳耳垂边缘,她下意识耳热想躲,却被宁玦桎梏腰身拦挡住。
两人保持这样的暧昧姿势不动。
宁玦不紧不慢,伸手向前,转了转高脚架上的盆栽,随他动作一停,木架床豁然向里旋转,嘎嘎吱吱的声响停歇后,一扇暗门出现,似乎是连通着隔壁另一间房。
“这是……”
“你不是担忧这个,害怕那个嘛,去里面的暗室,机关不动门不开,这样能不能安心?”
白婳不好意思垂眸,一时迟疑没动。
宁玦不想浪费时间,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上前半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往暗室走。
暗室里有天窗,无门,算是刚刚那间屋的里间,格外隐蔽,又不似寻常暗室的闷潮。
白婳被宁玦放到床上,伸手碰到柔软的褥单,小声不确定问:“这间屋,不对外的吧?”
宁玦:“嗯,除了店铺老板娘偶尔进来清洗打扫,只有我会来。放心,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
白婳伸手揪着被褥褶皱,红着脸,点点头。
暗门一关,里面实在太黑了。
宁玦打开抽屉找蜡烛,白婳坐在榻边,没有帮忙,也没有出声。
幽暗内室,慢慢有了光晕,蜡烛一根根燃起来,明亮汇聚,光尘铺在地板、桌面,还有床上,宁玦回头,白婳也往他那边看去,他注意到她身上的嫁衣红裙更惹眼,她则发觉,这会燃的,都是红烛。
宁玦重新走近,在她面前俯身,伸手要去解她领口的扣子。
白婳不自然往后躲了下,宁玦强势相逼,实实将人扑到了榻上。
一上一下,谁主导,很分明。
宁玦睥睨着开口:“这身衣裳,极漂亮,可惜荣临晏看不到了。”
白婳闷声:“别提旁人了。”
宁玦含笑,低身吮她耳垂敏感处,将人磨得没了脾气后,抽解衣带,伸手进去,贴身游走。
白婳躬身,跟着哼起来。
宁玦哑音道:“好,不提,我们办我们的正事。”
第82章 予取予求
荣临晏急匆匆回府后,没顾得上去劲松阁向受冷落的新娘子赔罪,而是先到沉香苑,找母亲详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荣夫人原本还想搪塞,可听说迎亲队伍遇到真的劫匪,白婳被劫,踪迹成谜,登时诧异愣住。
她一个宅院妇道人家,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眼下节外生枝,关键其中还有她谋划的份,一时失了主心骨,在荣临晏的再三逼问下,她守不住秘密,很快将白婳主动提议要演一出戏的真相全盘托出。
荣临晏听完,神色颓闷,很是怅然,不愿相信表妹内心竟不愿嫁给自己。
不想嫁他,又想嫁谁呢?
他想到城郊巧合遇到臧凡的事,再透过臧凡,想到了宁玦。
这个答案他太排斥了,故而念头刚刚生起,就被他主观意愿硬生生掐断。
绝不可能。
这时,荣夫人低声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婳儿也是用心良苦,她担心杨家表面赞同同妻的事,实则内心暗存结缔,所以才愿意委屈自己,暂不入府。眼下你初入宦海,升沉不定,自是需要杨将军作为岳丈提供助力,婳儿是想你今后每一步都能走得稳妥,而为娘的初衷同样如此,所以才会与婳儿一起编谎瞒了你。临晏,你别怪娘,事情发展成眼下这般,婳儿真的遭劫,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
荣老爷将手中茶盏稳稳落到桌面上,沉默半响,也发了话:“你母亲为你筹谋,用心良苦,婳儿也是好孩子,知进退,识大体,你莫要怨怪她们。如今你好不容易争得入仕机会,光耀荣氏指日可待,这个时机我们等了太久,绝不能再有闪失。”
荣夫人连忙点头:“是啊临晏,不如你先回劲松阁那边去安抚,至于婳儿的下落,我与你爹会上心派人追踪打听,绝不轻怠。”
荣临晏紧了紧拳,克制言道:“爹、娘,官场诡谲我能不晓?做任何决定前,我都有自己的考量。今日我不妨跟您二老透个底,自我夺擂后,大将军王从未单独召见过我,更未透露过任何重用之意,反倒是省亲路过
季陵的左相,看了擂台的比试,对我的剑术颇为欣赏,还私下与我聊过多次,话语中隐约表露出征召之意,只是奈何大将军王夹在其中,他才不好直接任用。”
“大将军王不识人,自有别的伯乐赏识我,我娶杨芸,也不是为了借杨家的人脉与大将军王绑紧关系,而是趁机向左相表忠心。杨家的面子我给七分足矣,杨家千金与婳儿同天进门,没人可指摘什么。”
闻言,荣老爷眉头拧蹙起来,面容也更严肃几分。
他想说什么,又止了口,最终按捺住性子继续听下去。
荣临晏再道:“官场上的人,一人多面,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先前我借庆功宴,与多方人士搭上关系,慢慢摸清楚更深的门道。杨将军看似是大将军王的亲信,实则早搭上左相的船,这些朝廷大人物,各有各的考量,看破不说破也好,谋划大局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只愿追随一个能真正赏识我的伯乐,至于他是大将军王还是左相,压根不重要。”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半响,荣老爷喟叹出一口气,神色透出力不从心的颓闷。
荣老爷:“年轻时,为父不懂居安思危的道理,不求上进,磋磨了不少时光,甚至连你祖父在世时留存的人脉都没能维系住,如今帮不上你的忙,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