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基于他这种心绪的转变,导致既定的计划出现干扰因素时,他的效用只是让昔日恋人义无返顾地站到他的对立面。
下午五点钟,耿大军缩在一辆轿车的后座椅上,由薛盼一名保镖开车送进薛家。
这是薛家母子为了以防万一坚持要耿大军履行的。
耿大军从没这种前例,本身是抗拒的,只因今非昔比,他只想赚一票立马跑路,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至于廖春华和薛盼,不过是再没耐心、勇气与乔若明打明叫板,再分出输赢,结果又跟上次一样,那他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至于预谋的要施行的是否违法,他们根本没考虑过——根本没有那个概念。
这对乔若来说堪称神奇,但他们就是法盲到了那种地步:根深蒂固地相信,现今的执法部门与古代的衙门一样,谁要是没钱没势,告状等于死路一条,所以没人会有那种胆子,起码他们不会遇到,就像他们不会相信自己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噎死一样。
乔若不会让他们被撞死噎死。
她没那么仁慈。
。
下午六点一刻,乔若独自回到薛家。
蒋老太太和蒋奕要出席一个什么圈子的聚会,有两名女保镖随行。贝之安、贝之桃得了乔若送的特级电影院的甲级座票,去看电影了。
绝不是乔若事先安排的,但这情形也正合乎她期许。
她基本上是完全不适合团伙作战的人,遇事自己解决的效率会更高。
车子停下,透过降下的车窗,她已觉出氛围有些不同寻常。
关上车窗,取出两块电子表,放进衣袋,再挎上帆布袋,乔若熄掉引擎下车。
在这同时,薛盼那两个保镖动作迅速地关上、反锁大门。
乔若只当什么都没看到,步调悠然地去往室内。
走进客厅,两名保镖迅速奔入,锁了房门。
乔若笔直地望向这宅子里多出来的那个人:耿大军。他形象正如她所听到的信息、见过的录像中的样子,个子高,块头大,蓄着小胡子,留长发,有明显的一颗黑痣。
见到乔若的耿大军,初刻诧异,下一刻便是惊艳。
如果说他以前只凭借五官衡量异性,到此刻,真正意识到了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对容颜的影响。
他在此刻之前,对此次委托还保有两份迟疑,在这一刻,已是势在必得。
他不懂得何为色令智昏,他只确信,那个美得令人心颤又冷艳得光芒四射的女孩,不论如何都要得手。
不自觉的,他露出淫邪的笑。
乔若似是毫无所觉,只看他一眼,便将视线转移到薛盼面上,“唱哪出呢?”
薛盼目光冷森森的,“你说呢?打完我就算完了?”
乔若似是这才有所察觉,瞥过两名已经避开三两步的保镖,脚步也似下意识地移开一步。
“今天你是怎么都得不着好了,要是识相,就乖乖照我说的做。”不知何故,薛盼的语气有些许纠结。
实际上,在他语声未落的时候,乔若就听到从书房传来的低呼声——人被堵住嘴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那声音是女性发出。
乔若抬起右手腕,“这才几点,你就急着做恶鬼了?”说话间,左手自然而然地抬起,落到右手腕上的电子表两侧,“难道我的时间跟你们的不一样?”语毕,抬头望向墙壁上的电子挂钟,面露讶然。
“少他妈装蒜。就算想唱戏,你都没那个贱命。”廖春华仰着下巴颏儿,轻蔑地望着乔若,“小月回来了,不管你之前跟她是真好还是假好,这会儿都应该为了她做点儿什么。”
“胡建月怎么了?”乔若双手又抄回到黑色开襟外套,步伐更自然亦更从缓地走向说话的人。
廖春华逸出张狂的笑,“你本来就是破鞋,现在要变成我们家里名符其实的婊。子,她知道了,还老大不愿意呢,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儿。无所谓,跟你一起好了,反正军哥也不会嫌到手的人多。”
耿大军呵呵地笑出声。
乔若看也没看他。
她只是对廖春华点一点头,“很好。但愿有一天你会记起,你也是女人。”
廖春华不明所以,看看儿子,又看看耿大军。
也就在这期间,她余光瞥见乔若忽地拔足狂奔向厨房的方向,几乎是飞扑进门后,死死地关拢了房门。
说来不过是三两秒之内的事,廖春华嘴巴张大,抬手指一指乔若,脑筋也如醍醐灌顶,念及女儿曾被不明液体伤到眼睛的事,本能地也飞速地扯起本来罩在腰间的薄毯,罩住头脸。
然后,廖春华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近似于爆炸、声势又远低于爆炸的声响。
总体而言,她听到的这种声响,比街头爆米花的动静要小不少。
饶是如此,因着强烈震动的切身感受,她也吓蒙了,只傻呆呆地死死攥着薄毯,盖住头脸。
没出三秒,又一声类似的爆炸声响起,声量比之前的更小,更不足以引人注意。
廖春华又等了几秒,耳畔相继传来的是耿大军、薛盼和两名保镖无力的呻。吟,又迅速没有声息。
她急着看儿子的情况,让身形倒在沙发上装死的同时,将薄毯下拉到眼睛下方。
薛盼和其他人一样,应该都是第一时间想对抗或逃离,结果也和其他人一样,无力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同时映照入眼的,还有一道迅捷的身影移向书房。
而就在身影抵达书房之前,书房门已经被人撞得砰砰作响。
廖春华想看得更清楚更多一些,奈何视力渐渐模糊,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