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16)+番外
张桐看着萧承泽走的略有些坡,身上衣衫略有些脏。尽是土和灰。忙在后用袖子洒扫,问道:“皇子,您这身上在哪蹭的?这灰......您腿怎么了?”
“无事。方才摔了一下。”萧承泽说完回头再看秋千一眼。
......
宫中,上元节。
萧承言带着雁南到了宫中南侧暗河边的院墙边,此地居于院中比南所还远。饶是雁南居住南所都未来过此地。今日听闻诸多神鬼传说,萧承言颇感兴趣,再往远了走便是“阴阳”夹道,宫中拖出去、抬出去的大体都从此道出。便更是此夜探险之地。
一边觉得可笑至极,一边亲自来寻。常听女鬼晚间作祟,宫中枉死的何止多少。白日里多人皆言今日不吉利。那些后宫娘娘们更是害怕的紧。到底是神鬼欺人,还是亏心神鬼?
如今夜已深,四下漆黑一片,渐听隔墙一侧,有隐隐哭声。不觉背后发凉。方才从正华所出来没多久,就见烧灯的各宫宫人已渐回其位。到此地的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来,此刻阴森强装淡定的欲想带雁南离开。却听墙那边哭声渐大......
萧承言也是被这凄惨凄凉的哭声吓得一激。雁南却是惊得说不出话,半天没有反应。
墙那边渐传来说话之声。轻柔阴冷,在这深夜,透着那丝凉凉的气息。
“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萧承言想,可能是刚进宫的宫女,被送进了宫中。正在伤心呢。但又觉得奇怪,这宫女为什么不同其他人一道来呢,此刻烧灯的宫女们早散了。便想起白日里后宫娘娘们说的话,说是宫中多有冤死之人。晚间才能出来。想罢,更欲离开。
“娘......都是常芜的错。都是常芜的错才害了你。”
此话入耳,萧承言方抬起的脚,停住空中,久久未曾迈出。脚步重落,身子转而朝向墙院之内,其内该是内院之中御花园偏侧。屏息听着。这个声音好似熟悉。
久未再听话语,便朝着围墙方向而去,踩在忽高忽低的土面,沿着墙根走着。
心中却想,难不成胞胎声音也是差不多的吗?
那头开始絮叨宫中之事,可没几句后便又要埋怨一句常芜之过。
萧承言听着听着,便更笃定墙的对面定是常苒,掐着腰便要大骂:这旦夕祸福,战场凶险,你二哥也不想你们娘丧命于此呀。
可还没等说话,就听那边常苒又道:“娘......芜儿如今才知,您从前在宫过得是这般的日子。您当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呀?您当初入宫的时候,好像比我没大几岁吧。怎的芜儿便是这般无用呢。”
萧承言愣在那?芜儿?芜儿?常芜吗?
“芜儿错了,芜儿不该当初期盼来此。宫里波谲云诡人心复杂,各有盘算自有七窍玲珑心。芜儿无法四灵八通。芜儿以后都离这......公府宅院远远的,离皇家子弟远远的。娘,芜儿好想你。芜儿知错了,求求你回来。芜儿不想在宫,芜儿想回南境,可回不去呀。芜儿还想哥哥,可也见不到呢。”
萧承言听到这话,一只手轻轻附在砖石垒就得院墙上,触手微凉,沙棱棱的触感。
雁南早早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上前。那头哭诉之声,似一点未曾入耳。打从那哭声渐起,便自行捂耳强站于地。
第50章 耳听真相,一墙外
◎常苒暗河边烧宫灯诉说心事,一墙之隔萧承言亲耳听闻。◎
一墙之隔,忽传来好多人走路的声音。哭声急止,只余几声抽泣之声,随后也止住了。萧承言的手微微在院墙上滑动寸许。
不多时便听一略有些年岁的宫人声音响起:“你这小蹄子,怎么在这?要我好找......”语气重满腔埋怨。
“我来烧个宫灯。”常苒的声音,极尽鼻音。
“那你也要说一声,万一长公主要找你,我们去哪交差,快回去。”宫人声音尽显催促。
萧承言听到那嬷嬷说话极严厉,半点不像对待主子说话一般。接着还听到那边低呼和掐打的声音,手按住墙面,却是那墙坚如磐石。
转头看着距离尚远的雁南,急忙用手比划着,叫他过来。
但雁南仿佛失了魂一般,虽放下手,但只两步一停的挪过来。
墙院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远,萧承言急忙回身强拉着雁南到方才停驻的墙根之处,让他蹲下身来。
雁南嘀嘀咕咕的说:“七皇子,我们回去吧。太吓人了。您还不让点个灯。”
不顾雁南所说,便拉雁南蹲下,踩在背上,堪堪够得上脑袋探过院墙壁处,看到那逐渐走远的人,那嬷嬷粗鲁的拖拽着。还隐约能听到那嬷嬷催促着:“快走。看我回去不收拾你。大半夜在这做鬼不成。”
萧承言心中一疼,跳下来。一把推开雁南,便向后退的好远,以跑为助力蹬上了墙,双臂抓着墙费力的向上爬着。雁南回过神在下推着萧承言。萧承言这才攀上墙,再急忙跳下,但这一番功夫过去,远远却已看不到人。只能见远处灯光晃动。
低头看到一溪流的宫灯,急忙过去。一个不慎,一只脚一下踩进不深的溪流中,一一查看,掀翻了已被判定为不是常苒的宫灯。在还燃着的宫灯中急寻,待找到时手中已尽是水,只顾着拿在手中的残余纸片。纸片四周皆有烧痕,细细分辨恐只隐隐可见一个芜字。上边明显还有字痕,却越是着急用手去擦,越糊了字迹什么都瞧不清了。只余下水渍沾满纸片。
雁南在墙那头寻了个大石头搬到墙根,才踩着攀上墙头。费了劲的刚翻过墙头,看到萧承言踩在水里,急忙拉着他出来。